不允许她喝。
然而她经常出差,所以所谓不能喝奶茶,也只是在她在家的时候不喝罢了。
无爱即无忧,简聆是这样以为的,如果说胡念帆对她还尚有几分爱意,那么父亲在爱的领域便一直缺席。
从前幼儿园和小学还比较熟悉,再大了几岁,简绍晨就少有管她。
记忆里唯一一次剧烈争吵是因为她想当设计师,他觉得这个专业太不稳定,颇有点离经叛道的意思,后来离婚更是断了联系。
她在他们眼里,好像只是一个皮球,想起了就踢一下。
现在也是。
思绪浸泡在太阳落山的金辉里,短短十分钟的路程气温愈冷,连冷风袭都像割着肉,不得不竖起风衣领子,遮耳遮脸。
“小聆!这里!”
简聆顺着声音望,终于找到了胡念帆和简绍晨。
这是个大圆桌,座位周围被屏风和其他桌隔开,形成半开放的格局。
她靠门口落座,服务员给她布置碗筷。
“外面很冷吧?耳朵都冻红了。”简绍晨双手叠着撑在桌上,朝简聆微微昂了下头。
面对父母的关心,她有些不适应,脱下风衣掩饰着尴尬:“还行,本来太阳下山了就是要冷。”
胡念帆将转盘上的菜单转到简聆面前:“小聆点菜吧,我们还没点。”
“你们有忌口吗?”她伸手将菜单拿来,放在面前翻了翻。
“你妈妈骨折要少吃油腻,我就不吃高胆固醇的。”简绍晨应答。
简聆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清淡的菜。
然而服务员一走,气氛又冷下来。
还是胡念帆打圆场:“小聆,上次在墓园你说的那些,爸妈都仔细想过了。”
“是爸妈错了。”
简聆摸着瓷白茶杯的手指顿住。
上次墓园里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呢?
她将故事翻到那一页。
画面上是胡念帆垂着头,简聆能看见她发顶的花白渐变:“我们之前去找过林奶奶。”
简聆微怔:“找她干什么?”
简绍晨伸手拍拍胡念帆的肩:“我们去和林奶奶聊了聊。”
说实话,简聆很意外,毕竟他们和林奶奶似乎在她高中去了杉市读以后就断开联系。
“我们本来以为,你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和林奶奶说了……我们说的话……”
“所以想找她,聊一聊你的事……”
到此为止,简聆的后脑勺仿佛吃了一记重拳,闷闷地震得耳边都有回响。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觉得自己会告诉林奶奶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既是对她的不信任,更是对林奶奶的重创。
“所以她怎么说的?”声音是颤抖的,昭示着难以置信和强烈的不安。
谈及此事,简绍晨低头不语,胡念帆似乎也欲落泪:“我们知道了你那天晚上没有和她提那件事以后,就没有说出口事情详情……”
抵在简聆喉咙大动脉下的刀刃被松开。
“倒是她和我们聊了很多……”
简聆本来不想再哭了,但一想到林奶奶面对来者不善还以“旧友”相待,心底就刺痛。
“她告诉我们,你以前吃了很多苦,很期待我们的关心,还说你一直很懂事,很善良,”胡念帆带了哭腔,“她批评我们追悔得太晚,把好好的情分弄得一塌糊涂……”
“所以呢?”她累了,只想听结果了。
“她让我们来找你,我们……想补救。”
“可不可以原谅我们?”
简聆几乎是哭着笑了,被荒唐得笑了。
“我说你们真的很奇怪,”她有些尖酸刻薄,但收不住,“过去的伤害已经造成,无法更改结局。”
“但是上一次你们……”她笑着摇头,“既然对我不信任,眼巴巴跑去找奶奶,知道了那些以后又能做什么呢?”
“才想起来还有个女儿,要去施展你们的父爱母爱了?”
“‘补救’的意思是你们要做些什么,而不是追着我,命令我原谅你们!”
“小聆,是爸妈错了。”
胡念帆道歉后,简绍晨也郑重地向简聆低头,而他的道歉将故事翻向未知的空白页。
补救的第一步,是学会承认错误。
她也承认,在听见亲口道歉后,心底里的那个小女孩轻轻地解开了一道自困的枷锁。
而这也不会是最后一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顿饭算是和谐地结束了。
饭后,父母结账,三人往电梯方向走。
A商都的规模不如B商都大,人流量也自然少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罢了。
等电梯时,由于进的人太多,胡念帆的轮椅挤不下,三人只能等下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