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对方是本官夫人的远房亲戚,便趁机报复?”
“是。”
少女始终保持跪趴的姿势,额头抵在地板上,让人看不到表情,一番审问下来,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似乎已经认命,但每次开口隐隐透出的哭腔暴露了她的恐惧。
不到一炷香时间,王德便将事情起因经过问了个明明白白,待少女在证词上画押之后,他不禁嘴角上扬,整个散发着断案如神般的自信。
就在他准备做最后宣判时,一道质疑声打破了宁静。
“那位姑娘根本不是沈钦钦?”
王德闻言一惊,连忙给混在人群里的自己人使眼色,不料发生者已经拨开人群冲到了堂上。
这一突发状况再次激起百姓讨论,就在场上衙役都面面相觑。
赵督察再也做不到装聋作哑,呵斥道:“大胆,公堂之上岂容尔放肆!”
王德立马接话,“还不带下去!”
屏风后突然传出一直咳嗽声,所有人动作一顿,接着一道饱含深意的低沉嗓音响起。
“她既然敢公然闯进公堂,想必是抱着决心来的,王县令何不听她一言?”
“这。”
不容王德拒绝,堂下女子高声道:“我才是沈钦钦!”
一语毕,满堂哗然。
沈钦钦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直接爆出惊天大料。
“今日民女冒死前来,只想质问县令大人为何将我从牢狱中带到边郊小院囚禁,又为何令此女冒充我担下莫须有的罪名?”
“什么!”有人惊讶出声。
王德早已急得满头大汗,怒道:“哪来的疯子胡说八道,来人……”
沈钦钦直接跪向赵督察,“请督察大人明鉴!”
赵督察早知王德的德性,在沈钦钦露面时便觉不好,以为案子有冤情,却怎么也没想到连犯人都是假的。
当着首辅之子的面徇私枉法,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包庇,要怪只能怪王德自己蠢。
“王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德对上赵督察愤怒、警告的目光,顿时明白自己完了,身子一软从座位上滑落在地,跪下大喊,“大人息怒,定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利,下官这就派人去查。”
赵督察可不是傻子,既然选择放弃王德便不能含糊,毕竟屏风后头坐着的,不仅是当朝首辅独子,更是十五岁便金榜题名、曾经轰动京城的天才人物。
只可惜天妒英才,因身体羸弱时常生病,最后只能担任一些闲职,如今十年过去,若非他有个首辅爹,怕是早就被人忘了
思绪转瞬即逝,赵督察冷声道:“有人告你徇私枉法,那么此事自然不能叫你去查,本官亦没有审案查案之权,按理说这种案子该上报知府大人,但等上头派人过来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略一停顿,他看向屏风的方向,用询问的口吻接着道:“今儿黎大人路过此地也是巧了,您在御史台当值,有权查办官员,就是不知黎大人有没有时间?”
在场之人都听出来了,那位没露面的黎大人才是当前最有权势的官员,于是纷纷伸着脖子朝屏风看去。
那位黎大人也不负众望地终于动身,慢慢从屏风后走出来,其年轻俊雅的面容令人震惊。
沈钦钦抬眼看去同样震惊,刚刚她便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原来真是旧相识——黎徵。
他竟然是官?
黎徵垂眸淡淡扫过堂下之人,神色未变,朝赵督察拱了拱手,“黎某虽职在御史台,但人微言轻,不敢担此大任。”
赵督察以为他不想插手,刚要松一口气,便听黎徵话锋一转。
“不过若是赵大人愿意出人着手调查,黎某愿从旁协助,待查明真相后上报知府时,黎某会给赵大人做证,赵大人心系百姓,临危受命,绝非有意越权。”
当着一众百姓的面,赵督察说不出拒绝的话,且听黎徵的意思是倘若结案,功劳都归自己,于是立刻答应下来。
赵督察说干就干,一边派人去请受害者以及一些目击证人,一边恐吓王德坦白从宽。
王德与赵督察对了下眼色,却是咬死不认,坚称自己一切按规矩行事,但说了昨晚牢狱被炸,并顺势将掉包沈钦钦一事推给炸狱之人。
赵督察与王德共事多年,瞬间明白王德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替死鬼,也不拆穿,反正他该做的都做了,只需看证据行事,王德是否能保住自己,就看他笼络人的本事了。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王德横行霸道多年,大家对他虽恨但更多是怕,尤其是为他做不法之事的人,多少都有把柄在他手里,一番威逼利诱之下,不难找出甘愿为他顶罪之人。
便说沈钦钦被囚院子的李婆子,被带上公堂后连半个眼神都没朝王德投去,只说自己是人牙子,昨晚手下弄回来一个美貌姑娘。
“干我们这行的,常能碰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