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水,虽然糖水是娘教给沈姐姐的,但娘不常给他做,别家一般也不太舍得,唯有沈姐姐每次都请他喝,好像特意给他备着似的。
“沈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娘可喜欢你啦。”富喜美滋滋地喝着糖水,说出来的话都是甜的。
两家是邻居,中间只隔了道三尺巷子,富喜说话大声,引得他娘在隔壁笑骂。
沈钦钦初来时没少得到富喜娘帮助,也喜欢活泼开朗的富喜,自是愿意招待,见富喜挨了骂笑得更甚,她摇摇头将一盘点心拿给他,小声道:
“今日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富喜眨眨眼,知道沈姐姐是不想自己又被娘骂馋故意小声,嘴巴简直咧到耳朵根,小心捏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放入口中。
“哇,里面竟然有馅儿!”
本来只想吃一块,这下真把馋虫勾出来了,但又觉得吃多了不礼貌,只一边夸好吃一边眼巴巴瞧着。
沈钦钦忍俊不禁,作势要将点心拿走,“既然富喜都说好吃,那我就记下来,等开了店重点推荐。”
富喜咽了咽口水,“其实,我吃得太快了,只觉得好吃,具体哪里特别好吃没太注意,要是再吃一块肯定能说出它的卖点。”
沈钦钦噗嗤一笑,收回手道:“本就是要拿给叔婶儿尝尝的,你拿回去,得婶儿准许你再吃吧。”
富喜立刻蹦了起来,高喊沈姐姐好,道谢后喜滋滋端着盘子走了,回家路上还偷吃了一块。
傍晚时富喜娘亲自来还盘子又拿了把菜算是道谢,然后一如既往地讲起最近八卦。
“听说林先生要回老家养老了,新来的先生年纪轻轻,也不知学问好不好,不过呀,听说长得可俊哩,好像还没说亲。”
沈钦钦知道富喜娘最近再给女儿相看人家,对小镇里的单身青年如数家珍,便静静听着。
富喜娘见她对年轻秀才兴趣不大,倒也没说太多,又说几句家常便也回家做饭了。
沈钦钦则将刚得的青菜炒了,将中午剩饭烫了粥,一个人吃也就够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和新来的年轻先生产生交集。
事情还要从她去集市摆摊说起,因不想坐吃山空,存款也适合现在开店,她便做了三样点心出去摆摊。
因刚开始摆摊不知道行情,点心做的不多,不过她还是推着富喜爹帮忙做的推车出去,她还将推车装饰的很漂亮以吸引顾客。
没成想吸引来的不止有顾客,还有当地恶霸,恶霸言语轻挑,收保护费不成就踹翻了她的推车,附近摊主皆不敢言语,只一个书生模样的路人站出来与恶霸理论。
后来她才知道书生就是新来的私塾先生李正,彼时李正已躺在医馆,因为他被恶霸打了。
李正瘦高,看着并不太文弱,却被恶霸一脚踹倒在地,吐了血,差点被恶霸当成讹人的暴打一顿,好在医馆大夫及时出面证实他是真的体弱,恶霸不想闹出人命,骂骂咧咧走了。
私塾先生一向受人尊敬,许多人帮忙抬他去医馆,沈钦钦便推着车跟去医馆,道谢,道歉,付诊费,也就此认识了李正。
这日,沈钦钦照常为李正送去午饭。
李正已教书三日,中午并不回家,午饭一般只带些干粮随意解决,对于沈钦钦接连数日送的两菜一汤有些难以消受。
“我身子大好,本不是姑娘的错,你不必再做这些。”
沈钦钦笑了笑,边将饭菜摆好边道:“说好的半月饭菜自是不能少一日,再过几日怕是先生想吃也要看我有没有时间。”
不知李正是何身份,那恶霸身后有靠山,嚣张多年,竟被官府捉了去吃牢饭,听说被判三年。
沈钦钦不但没了后顾之忧,还得到许多邻居摊友敬重,今早摆摊还有人特意给她留了好位置,她知道这是沾了李正的光,也是真心感谢他仗义执言。
有心想交个朋友,又见李正不是个迂腐,她说话也随意了几分。
李正闻言,算着确实还有三日就满半月之期,也看出沈钦钦是个倔性子,便没再多劝,只道谢并让她不必每日两菜一汤,简单些就好。
沈钦钦嘴上答应,分量确实只多不少,最后几日更是每次都带上一盘自制点心,无不是精致稀罕的,竟是十分得了李正的胃口,后来常常光顾她的摊位。
就在沈钦钦以为日子回归从前安稳时,一道来自县令夫人的帖子再次打破了平静。
静水镇只是个偏远小镇,坐马车去县令府要花费一日时间,沈钦钦早有耳闻那恶霸的靠山就是县令,心中有些忐忑,却无法拒之不去。
只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恶霸被关进去就说明县令无法包庇,想来不会要她性命。
如此想着,沈钦钦定了定神,出发前与富喜娘交代了两句便赴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