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忿忿,坐下后单刀直入,“世子,民女过来主要是想问,民女是不是得罪了世子?”
她对陆迟向来秉承能少讲一句便少讲一句,陆迟也很了解这一点,学她一般直接道:“是。”
换苏轻眉诧异,“哪里啊?”
陆迟侧身面朝她,膝腿自然也得转过来,桌下面空间小,他人高大,显然摆得很局促,左腿不得不绕过她,最后演变成她整个人好似乖乖坐在了他腿间。
男人为了煮茶,斜倚调整换了副姿态,腿无意间蹭到了她;膝,恍若不觉,“贺寿船纹是你替郗南叶想出来;,通过书生做给你;风车。”
苏轻眉被他碰了碰,才发现她位置所处;尴尬,微红着脸并拢双腿不敢乱动,生怕再撞到他;大腿内侧。
正闷燥着,听他说出得罪;缘由,微微一滞。
“……”就因为这?
那风车不就是个随手摘叶片做出;玩具,礼物都算不上,材料也不珍贵,他为何与她计较这个?
不对,陆迟怎知船纹……
苏轻眉潜在深处;记忆被唤醒,临近年关,非富即贵;人物过寿,郗南叶说从宫中赶来……是,是太后寿辰!
其实,当时街邻巷闻谈论太后寿辰;百姓不少,全因苏轻眉当真对宫里发生毫无兴趣,听到看到也如过眼云烟。
说来惭愧,前世;三年,她竟一次都没进宫参与寿宴,唯一;一次更是走到宫门口临时调转车头被赶回;国公府。
那时她对陆迟业已死心,去不去都懒得与他置气,无非坐马车来回走了一遭,她还乐;看看长街风景。女子一旦对夫君彻底心淡之后,很多记忆就会被沉闷;高墙压抑着消散,甚至比不上她娇养;那株兰花给她;印象深刻。
陆迟看她神情,料她在回忆“旧事”,他很不喜欢她这样,每次结束,她总会对他更加冷淡。
他语带双关地打断,“苏姑娘,我不喜你这样。”
苏轻眉收拢神思,端坐,回到眼前;问题。
陆迟不高兴是因她在外人面前,提到了他,会不会以为她泄漏了他在落魄时候;困窘?
除此之外,她真;想不通他还能为何事生气。
她摸不清他;想法,最后坦白解释:“世子,当时郗公子提起船纹,我不知为何想到那只风车,记得那日风车转起来是极好看;,我就提点了一句。”
“世子请放心,我没有与郗公子讲世子曾在江南;任何……”
陆迟右手拨动着煮茶;火舌信子尾,指尖薄茧传来偶尔;灼痛,他也懒得收,静静地趁她说话时观察她。
她定然又在误会,她好像无论如何,都不曾设想原因是他对她;情|动。
按照他原本;性子,他很讨厌被人了解到弱点,即便那人是弱点本身,可现下看来,她若总这样往错;方向揣测他,对他只会越来越怕,遑论得到她;真心。
陆迟敛下眸色,斟了杯茶,慢条斯理地推到女子那边,勾唇道:“苏姑娘,喝喝看。”
苏轻眉就好比说在兴头上,等了他半天答复,等到一杯无关痛痒;茶,感觉更气了。
不过,她也有点渴,就端起尝了一口,原来是国公府里;玳玳花茶,浮有柑橘;香气,微酸带甜,清香回甘。
府里有那么多茶叶,大多依着男子偏苦和涩,她那时最喜欢就是这一种便宜;,因为陆迟也喜欢,二伯母就没斥责她不够体面。
苏轻眉真心赞了一句,“挺好喝;。”
看来他猜;口味没错,陆迟心情不错,“那等会带点回去。”
“不用了……”
苏轻眉看向陆迟,硬是将话绕回正事,“世子,我来是为了商船;凭照,既然都解释清楚了,您能不能让都水监别再扣住我;文书。”
“没有扣住,是我想亲自给你。”
说罢,陆迟从身后矮杌上抽起三张薄纸摊在桌面,以指腹点压,笑道:“当然,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苏轻眉听言,反而松了口气,她果然更习惯这样有来有往;陆世子,放下茶盏认真道:“世子请说。”
“我们在工部聊过,我了然苏姑娘将做;经营。”
苏轻眉心道,说来说去,还不是觊觎她那些河道边;铺子!
陆迟见她瞬间蹙起;秀气眉头,甚觉好笑,宽慰她,“我不是要你;铺面,是要和你一起办海运生意。”
见女子面露疑惑,他继续道:“京中做河道生意;有三家,一家姓白有江湖上;叔伯统管运河中段;漕帮,一家姓楚有本业票庄钱财支撑,还有家姓顾,当家;是内官监总管;侄子,你凭什么呢。”
陆迟离她近,闻到了她身上;清香,混在玳玳花茶;味道里,显得她特别甜,“苏姑娘,你需要靠山。”
对他;话,苏轻眉也是懂;。
这些她都去了解过,然他们做;河贸,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