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扬起一张清秀的小脸,努力向面前的人绽开灿烂的笑意。
好呀。
小女孩的眸子里仿佛有星辰落下,纯真诚挚,让人忽略了星辰背后那片暗夜。
周生辰被这澄澈的笑意刺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在大殿上拿这个小女孩做筏实非君子所为。
“十一,有件事我想当着你阿娘的面向你坦言。”年轻的藩王语气带上一丝罕见的赧然,“我曾在中州的大殿上求娶你。”眼见面前的贵女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并没有自己所设想的慌乱或是羞怯,周生辰微微松了一口气。“迫于当时情形,这是不得以的权宜之计。望你,以及漼氏,能够谅解。”
周生辰。所以,你其实是听到上一世我最后的愿望了,对吗。
能再见到你,余愿足以。此生,时宜只盼你能好好活着。
“殿下不必自责。”三娘子看了看时宜,见她只是沉静地站着无甚表示,心下稍安。于是转过头来对小南辰王微微颔首,“家兄已在信中将原委告知,漼氏一族省得。”
“毕竟还是累得十一数次险些意外,确是本王莽撞。”语带歉意,年轻的藩王续道:“既拜师礼毕,本王这便带十一回西州了。南辰王府会尽全力护她周全,三娘子放心。”
漼三娘子站起,郑重向年轻的藩王敛衽行礼。如今这情形,北陈怕也只有小南辰王才能护住时宜。
“漼氏会另遣门下两千护院,由漼寿带领与殿下一同入西州护小女周全。”
周生辰凝神想了想。若没有十一他自然不怕,无论如何中州目前不敢动他。但带着十一,藏匿行踪一路上反而危险。那些人大可以佯装不知他们是谁,伺机击杀漼氏女。况且拜师礼后自己的行踪怕是已被这府里的眼线泄露,倒不如大张旗鼓回去。
“也好。”年轻的藩王向三娘子点点头。
“晓誉,十一就与你共乘一骑。”
“天行,执王旗开路。”
鸦青色的南辰王旗展开,迎着清河郡初夏的风猎猎飞扬。王旗上的暗纹是一只展翅的朱雀,正如亲自来清河迎接时宜的小南辰王,从此将她护在了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