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土匪死后, 知虞不仅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迫切靠向边缘的动作过于明显。
或是在最后关头,她平地崴脚的演技也略微牵强……
反倒是眼中的点点泪光, 梨花带雨的面颊上浸着可怜的泪痕, 都是真真切切被旁人看在眼头的。
跌了下去,说是主动寻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该不会……是想寻死?”
耳畔极具压迫的语气在问句话时, 气氛也随之加阴森。
莫名的直觉告诉知虞,如果她回答“是”, 似乎也并不会如预想中那样,可以消除对方不知因何而滋生的暗火。
“没……没有……”
她没有不想活的意思,没有想要寻死。
被人紧紧地扣在怀, 她也唯有心虚地用否认来遮掩住自己妄想脱身的心思。
可在之后, 男人似乎都再无旁的话语。
直到知虞身后的沈欲双目紧闭着,继而他后背嵌入了块尖锐的石片。
在高坡上方看似险峻,可落到底下才会有道极长的缓冲斜坡。
地面茂盛的草丛生的灌木都是最佳的缓冲铺垫。
偏偏沈欲后背不幸的撞到了石片, 而在他怀的少女则毫无损。
废了极大的力气才掰开对方死死扣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耽搁了大半时辰,也亏撞见住在底下的猎户经过,上前来番询问, 才将沈欲道搬了回去。
“老虎坡从前的确是有老虎,不过在我爷爷那会便都给打死了。”
猎户叫李虎,祖上三代都靠打猎为生。
他心肠厚道, 时常救济从坡上滚下来的人,在带颇有些侠义的名声。
他那新婚才三月的妻子秦氏此刻也正在厨房忙活着,夫妻俩对知虞从那高坡上不慎跌落的遭遇很是情。
“对了,还不知道头昏倒的那位是你的什么人呢?”
李虎往药炉添了把柴火, 颇为疑惑地询问。
知虞迟疑道:“我们是……是兄妹……”
“原来是兄妹啊……”
李虎也不啰嗦,药熬好便直接交给了知虞。
待帘子揭开来后, 知虞便陡然撞见木榻上坐起的男人,不知何时就自己醒了过来。
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沈欲昏迷了快接近半日,能醒来的么快,意识的恢复也堪称是神速。
知虞愣了愣,随即立马上前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可不管询问他饿不饿,渴不渴,男人都始终言不。
“薄然……”
原本孤伶的人万分无助。
哪怕遇到对好心猎户夫妻,知虞心都七上八下。
会儿怕他们是坏人,会儿怕他们冷漠旁观,会将她沈欲留在荒郊野外,被夜间没的野兽吞食。
面上不敢表露半分担惊受怕,可心还是会害怕沈欲会不会失血过多死去,亦或是落下旁的问题。
见他醒来的那瞬间,她心口才重新破冰般跳动着轻快起来,那安逸的情绪也渐渐钻入了心怀,让她安定下来。
好在他虽不搭理她,可端来的药喂到唇畔,男人只垂眸瞥了眼,仍是启开了唇瓣,让她安心的口口喂完。
即便猜到他心思仍旧阴沉着,可见他还能睁眼醒来,知虞很难止住心的高兴。
喂完了药后,顺手就取来帕子替他擦拭后唇角。
般照顾的情形仿佛让知虞回到了昔日梅花巷的光景。
她微微失神,在替他擦拭完面颊后,近乎是本能地握起他的手掌,将柔嫩指腹在他掌心亲昵地作摩挲。
只是笔画写到了半,知虞忽然就自己犯下的相当致命的错。
就像是昔年旧日特意隐藏起来的习惯。
知虞自以为自己可以掩藏的很好,日后永远都不会被人。
不曾想,习惯竟会在她稍不留神时就冷不丁地冒了来。
她竟然大意到,给他喂完药后就习惯地想要在他手上写字……
在道凉寂的目光落下审视之前,知虞快步地扣住了男人的手指。
她低垂着眼睫,像是羞赧般,轻声道:“薄然,我心很担心你……”
件事情必须死死瞒住,不能被他。
话的关怀半是为了遮掩心虚行迹,半也是自真心。
她自己掉下来摔断了手脚,她也都不会对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