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疏影雖是真神,神力無邊,可她的誕生終究不是為了戰鬥,這些事情,以往都是交給竹旭去處理的,眼下世間這般混亂,身為造物主的她看得是痛心疾首。
既召不來竹旭,那就召喚雷引之刑吧,這些無間魔道者雖是被夜曲所控制,可無間魔道一旦開始,便也只能是死路一條,終究會灰飛煙滅,不如讓他們早日魂歸,不再受反噬之苦。
御疏影的眼中散出金色光芒,襯得她金褐色的眼球更加耀眼,她一眼便鎖定了所有無間魔道之士,長臂落下,萬雷墜落。
暮隱看到萬雷從天而降,一時差點嚇得魂都沒了,那可是雷引之刑,被劈到可是要灰飛煙滅的。
他知道防禦屏障也擋不住的,但他還是閉上眼,散出全身真氣造出防禦屏障擋在自己頭上。
想當然爾,雷落之際完全沒劈到他和萬陽台眾弟子,以及沒有變成無間魔道的居民、魔道中人和武林中人。
御疏影長舒一口氣,神力消耗不少,這下算是擺平了,她正要飛身回天,就被暮隱喊下。
「紅掌門!不,御疏影。」暮隱趕緊改口,畢竟赤霞門已經被滅門百年了。
御疏影轉過身,雖有不解,可她也立刻就反應過來,也許這風信王又是她在世間的故人。「有什麼事嗎?」
「妳,妳是御疏影嗎?還是是別人,妳不是已經離世百年了嗎?」暮隱好奇地問。
御疏影還想解釋,兩人霎時被一股不亞於御疏影方才雷引之刑的威壓震懾住了。
御疏影蹙起柳眉,這股濃厚的混沌之氣來自幽都深淵,是上古凶獸—驩兜。
當年被初代創世神封印的凶獸怎會突然現世?
御疏影連忙將暮隱拉到自己身後,她大喊:「所有人,速速退下,全部離開,用盡全身力量跑得越遠越好!」
暮隱驚異地望向身前的御疏影。「怎麼回事,妳知道是什麼東西來了嗎?」
「你也走,帶上萬陽台的弟子們,快點離開。」御疏影背對著他,暮隱絲毫感覺不到御疏影身上有任何畏懼的氣息。
可他自己的手,卻不明所以、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別再疑惑你身上自然的反應了,那是恐懼,快走吧。」御疏影說道。
恐懼?!
暮隱微笑,恐懼這樣的感受,在百年前親眼目睹他父王被白若霖斬殺後,那樣的感覺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暮隱的心中,可他現在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腳步定格,雙手顫抖,難道這就是恐懼的感覺嗎?
「快走吧,」御疏影回眸。「再不走,你就要去幽都跟那些人團聚了。」
御疏影想起了彼時在幽都遇見的一對男女,好像叫墨嫣跟顧申來著。
「那妳呢,妳也快走吧,無間魔道中人都被妳劈死了,妳還不走?」暮隱問。
「這凶獸是衝吾來的,吾得再替先神封印祂一次。」御疏影說道,她不再多言,向前踏足一步就消失在了暮隱眼前。
暮隱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他吩咐弟子帶著息蘭居民到萬陽台避難,自己心一橫展開雙翼,往那夜色當空,混沌之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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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蘭,淵明海—
御疏影落地,迎面而來的混沌感讓她不適,可卻絲毫沒有震懾住她,一頭比御疏影大上幾百倍的巨獸現在她眼前,巨獸踏足過的沙子全被混沌之氣踩成黑泥,驩兜望向御疏影,朝她怒吼。
而此時御疏影心思全然不在驩兜的身上,而是藏在淵明海中的亥鐸。
亥鐸耳垂滴著血,手握著散放金色與橙色交疊而成的的通透寶石,這寶石的神力如炬,亥鐸無法一直拿在手上,時不時還是得放回金色寶盒裡,這也導致他無法時時控制驩兜的舉動,方才他帶著這頭凶獸降臨世間時,就已被驩兜的咆哮震傷,已經聾了一隻耳朵。
何況,他現在是用元神來托著這金色匣子,整個人都已經趨近於碎裂。
「亥鐸,為了夜曲荒誕的命令,你連小命都不要了嗎?」御疏影雙手背在身後,看上去完全不在意驩兜的樣子。
亥鐸從海面升起,掛著壞笑。「神主,幽主對亥鐸來說,就是如天一般的存在,幽主想做什麼,亥鐸就去辦,絕無二話。」
「那你可知,吾才是這天之主、神域之主、世間之主、造物之主!你與夜曲這般搗亂世間的行為,已經可以讓吾直接解了你主僕倆的神職。」御疏影聲音宏亮地說道。
「我不在乎這些,就算今日帶著驩兜來拖住您的時間,讓我身死神滅,只要能讓幽主成事,我什麼都不怕。」亥鐸回答,此時他忍著那顆橙色寶石的灼燒,他將其高舉過頭,邊對驩兜喊道:「去吧,那就是當年封印祢的創世神,吞噬她吧!」
御疏影蹙眉,她飛身一躍,躲過驩兜的撲擊,驩兜抬頭,張開血盆大口,強光匯聚在祂喉底,彷彿能燒盡一切的巨焰朝御疏影吐出。
她抬手用神力擋下,豪無大礙,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