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注意。”
林京年拿出了一种长辈的气势,还真就把沈长河吓唬住了。他反应太慢,愣在原地,暗自尴尬。
温茗颜没空关心这个,她精准捕捉到了林京年的话,这时候人已经跑到了冉遇宁的旁边,一脸姨母笑。
“哇,宁宁,那我以后也要称呼你为‘大嫂’了,要不然多没礼貌?”
冉遇宁脸突然变得灼热,一下子就烧到了耳根,脸颊连着耳朵,一片都是通红的。她算是明白了,今天早上全是冲着她来的。
冉遇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故作无事的样子,“你们还吃不吃早饭了?不是说早上八点准时到学校吗?上班第一天就想迟到吗?”
林京年此时也一脸正经,没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温茗颜和沈长河也及时叫停。
这次“较量”无关输赢,大家都学会了无差别攻击,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
他们到了一所简单的小学,学校就坐落在居民的屋舍之间,没有高楼大厦的教学楼,一排排只有一层的矮房子就是教学楼。
这是云霞镇里条件最差的小学,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据说现在这帮孩子父母辈也是在这所小学里就读的。
如今这所学校越发破败荒凉,现在大多数家长都会把孩子送到更大更好的地方去读书,这所学校的荒凉是必然,关门也是早晚的事。
学校里只有两个老师,都是从县城调过来支教的,这是她们支教的最后一年,也就是说,她们走后,这所学校就会连着房子和所有历史一起,淹没在无人问津的岁月长河里。
学校现在只剩下三四年级的学生,一个年级有五个班,林京年母亲姜幸和另一位男老师还在的时候,他们四个一起分担着,总还能把这些学生好好地教到升入下一个年级。
可是两位老师临时被调走,时间久了,留下的两位女老师也是力不从心。不到万不得已,也确实用不上林京年他们。
几个人都是刚毕业的高中生,毕竟不是专业的教师,能做的实在有限。他们跟两位老师商量过后,决定课本内容还是需要老师去完成,他们会帮她们完成一些习题课、体育课,还有作业的批改。
这个学期也将近尾声,书本内容也将近尾声,他们能帮的不多,但也确实帮两位老师减少了负担。
其中一个女老师叫余霞,很年轻,听她说,她大学毕业就来了这里,当时年轻心高气傲,总想着要去做些什么,所以就来了。
现在问她后不后悔,她犹豫了好长时间也答不上来。
余霞:“我听姜老师说,你们是从梨淮过来的,刚刚高中毕业。我也是梨淮人,虽然高考距离我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我还是想和你们说,大学很好的,你会见到各种不一样的人。你们以后一定要往更高更远的地方走。”
虽然没有明说,但冉遇宁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余霞现在是后悔的。
冉遇宁笑了笑,“那你不是也选择了默默无闻吗?为什么人一定就要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呢?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同的。”
余霞也笑,笑得有几分苦涩,“怎么说呢?当年一起毕业的同一批人,有的人进入知名企业,年薪百万,有房有车。他们或许不是那时的我们当中最优秀的那几个,但是我确实是最优秀的人当中的一个。一对比下来,说心里没有落差肯定是假的。”
林京年难得正经,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如果同样的问题放在他们身上又会有怎样的答案?林京年想试着在余霞身上找到当年自己父母的心境。
“余老师,你要是在意名和利,又为什么不跟你的那些同学一样,走一样的路?”
“其实我也没有多在意,只是总有人在你耳边念叨的话,你会习惯性地去在意。我爸妈很不支持我这个选择,今年是我支教地最后一年,她们各处打点给我找了一份看起来很体面地工作,让我这边结束就立刻回去。”
冉遇宁:“余老师,世界上那么多的路,有的路走的人多一点,有的路走的人少一点,但总归还是有人要去走,有路就有人会走。”
余霞听这话,一时间楞了神,一会儿又坦然笑了起来,“谢谢你们,跟你们一聊,整个人都舒心了许多。”
林京年和冉遇宁也礼貌地回应笑了笑。
他们不知道余霞会有怎么样的选择,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凭心而论,她都是不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