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金台夕灵机一动,大摇大摆进了屋:“我是来交割物业的。”
“交割什么?”
她状若不经意地走向墙角未拆封的纸箱,一屁股坐下,盖住上面的出版社LOGO:“就是查一下水电气表,还有房屋情况,你搬走的时候要负责恢复原状,明白了吗?”
周牧野两条长腿从窗台上垂下来,一本正经道:“不可能,我恢复不了那么脏乱。提醒一下,你坐的那个箱子可没擦过。”
金台夕环顾四周,入目皆是整洁,和一天前乱堆乱放的样子简直判若两屋,不禁讶然:“你收拾的?”
“不然呢?”
“没请保洁?”
周牧野自嘲:“你帮我付账单吗?”
金台夕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挺好的,贫穷使人成长。这是我之前买的快递,拿走了。”
她扎了个马步,使劲一抬,没抬起来。
尴尬地把手往裤子上蹭了蹭,又使劲一抬,还是没抬起来。
周牧野放下手中的书,从窗台上跳下来,双手插兜看热闹:“需要帮忙吗?”
金台夕瞥了一眼他的窄腰,嗤道:“就你那小身板儿,咱俩不一定谁劲儿大呢。”
周牧野心安理得坐回窗台,又拿起书呼啦乱翻:“求人就好好求人,我不吃激将那一套。”
金台夕冷笑:“周少安心坐着吧,我可不是那种口是心非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
“没理解错的话,这是在骂我。”
“自信点儿,就是在骂你。等等,你干嘛拿我课本?”
周牧野看了眼书脊,上面写着《文物学概论》。
“你大学学的这个?我还以为你学的是中文或者编剧。”
金台夕一把夺过,放了个马后炮:“这屋里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样也不许动!”
说完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粘钩,粘在纸箱上,一路拽着走了。
她动作太猛,抖落了书里夹着的纸张。
周牧野弯腰拾起,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人名,中间有无数条弯弯绕绕的“辅助线”,他拧着眉看了半天,才认出是一张人物关系图。
金台夕拖了一箱子崭新的旧书回来,扔也不好扔,放又没处放,坐在上面气鼓鼓给程雨霁发消息:【大姐,赶紧派个人把我这儿的赠书拿走,卖废纸的也行。】
【造孽啊,一本成本价十几块,你竟然要卖废纸?不想在亲朋好友面前掉马,就给邻居一人送一本,就当上门直销。】
【少废话,反正你先拿走,我这儿不方便。】
【怎么了,真要搬家啊?】
【不是,隔壁搬来个烦人的邻居。】
刚发完这条,手机忽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验证消息写着:【邻居你好。】
她手指往上一划,眼不见为净。
谁知紧接着又来了一条【还物业交割吗?】
金台夕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哪怕是随口扯的谎,也得落实到位。她挣扎了半分钟,通过了烦人邻居的好友申请。
【走简易流程,你把水电气表拍张照给我。】
【在哪?】
金台夕一时语塞。水表在厨房的入水管,电表装在门口的电箱,燃气表藏在炉子下面的橱柜,这于她而言是常识,但对周牧野过去优渥的人生毫无用处。
【算了不用了。】人生第一定律,就是别给自己找麻烦。
对方却不这样想,提出了解决方案。
【钥匙放在门口,你自己拍。】
【还有你放在302的东西,可以一并搬走。】
妥当又体贴。
老房子隔音并不好,消息读完,她清晰地听见隔壁的关门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她门口停下,金属声细碎,像是钥匙挂在门把上的声音。
“你去哪?”她忍不住扬声问。
“公司。”
金台夕恍然大悟,倒是忘了,他现在也是打工人一个。
周牧野今天十分反常,自从进了公司大门,就一直眉头紧锁抱着手机。
区彻明观察了一下午,终于忍不住凑过来,然后瞳孔剧烈地震:“野哥,我以为你在炒股盯盘,结果竟然是在看小说?!”
周牧野按熄了屏幕:“边儿去。”
区彻明却瞥见了上面的香艳描写,一脸震惊:“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你还是找姑娘谈个恋爱吧,年轻气盛的别憋坏了!”
周牧野眉眼压下来,气氛瞬间凝固。
区彻明语重心长:“我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你实在喜欢,看文字有什么意思,我拿个硬盘给你!”
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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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金台夕继续和程雨霁讨论那箱书如何处置。
“你拿回出版社做促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