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我‘小得满’楼开业时,他送了我紫砂制风融大帝,说是为了弥补幼时同我上街,因未带足银钱,而没有买下风融泥人之憾事。我想了许久,似乎确有此事,当年不过一时兴起,他倒记得分明。”华琰讲述时唇角勾起,始终挂着笑。①
“哇——你随口说的话,他居然记了这么多年!”
“正是,圆满你说,他杨谋之,心里当真没有我么?”
“有的有的!特别有!”
圆满听得两眼放光,见华琰露出满意的笑容,刚想接着八卦,却听到帘外,华琰随侍奇兰,通报抵达旅舍的信息。
“圆满,走,待明日路上,我再同你讲述。”
外头细雪纷纷,二人下了车,却见慕贤玥已在旁等候。
“殿……”
贤玥立马抬手制止了圆满:“出门在外,唤我二郎哥哥即可。”
“兔兄,里面请。”卿儒牌扎心永不迟到。
“玄兔哥哥,外边天冷,快进去。”华琰喜闻乐见地补刀。
圆满看到秒变兔哥的翊王,此刻一言未发,却满脸脏话,那竹骨纸扇都快被他捏出汁来。
她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脑中过尽毕生伤心事,硬憋着笑,低头快速走过。
玄兔,这不是,听着还蛮可爱的嘛。
“娘子。”沙哑嗓音让圆满吓一跳。
她发现是门口一位老妪:“老人家,可有何事?”
老妪掀开盖布,从竹筐里取出一个符牌,颤巍巍递给圆满:“若娘子在此处落脚,为是买下老身符牌,保平安要紧。”
见卿儒返身出来找自己,圆满赶紧取出银钱,放在老妪手心:“老人家,符牌不必了。外边天冷,你早些回家去吧。”
“圆满,何事?”卿儒快步走到圆满身边。圆满拉着他进了旅舍,小声向他讲述刚才的事。
卿儒轻轻拂去圆满发上细雪:“无妨,出门在外,小心些便是。”
“啧,你二人,亲密也不看场合。”
“兔兄,有何异议?”
贤玥反被呛住,便哼声收扇,拂袖而去。
两个小学鸡互啄。圆满无奈地掸掸袖袍。
卿儒转身,吩咐一旁的君好:“君好,取件旧棉袍,交予门口那位老人家。”
“是,阿郎。”
此次外出,他们带了些缝缝补补好几年的旧衣服,穿着不会太招眼,穿坏了也可随时丢弃。没想到这会派上了用场。
如果送老人家一件品质太好的外衣,怕是会给她惹来麻烦。况且,棉袍内穿暖和,还不打眼。
圆满笑着欣赏卿儒那好看的侧脸。
他做事,还挺周到细致呢。
“师兄、圆满,仅有两个上房,均不挨着。这样,师兄与哥哥住上房,另外相隔两间,便给我与圆满。”
卿儒看向圆满,显然是想听她的意见。圆满点了下头:“我听从安排。”
各自安顿后,众人用了餐,便在卿儒房间聚集。
华琰望着圆满,开门见山:“你,真不是林易梦?”
没想到华琰这么直接,还连名带姓,看来是以公主殿下的身份发问的。圆满只能摇头承认:“我不是。”
华琰又转而朝向卿儒:“师兄,她是不是?”
卿儒只答复三个字:“我不知。”
嗯?哦对,修文说过,事关重大,不能给别人知道她的来历。
华琰眉头微蹙:“这倒奇了,她不是,为何用着‘林易梦’的文书?”贤玥见状,也接着发问:“又为何,生得与林易梦这般相像?”
“她若是呢?”卿儒反问。
兄妹二人没有言语,先前的猜测到了正主面前,依旧得不到答案。
圆满看着这个场面,突然有些佩服卿儒的糊弄水平。他不想告诉别人的事,别人即便得不到答案,甚至更加疑惑,也不会觉着是他有所隐瞒。
再说了,如果他们有心去查,也很难查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她可是突然出现的异时空之人。
华琰叹了口气,覆住圆满的手:“娘子莫怪罪,只是意欲得知阿萦下落。你与阿萦外貌相近,又识得骨文,虽气质品性不尽相同,也权当你是不记往事的阿萦。”
“摔坏脑子的。”兔哥贤玥补了一句。
原来他们在背地里,认定她就是摔坏脑子的阿萦……喂,不至于吧!她虽然菜鸡,但不是弱智好嘛。
不过,他们既然自己脑补了这一出,她也稀里糊涂、将错就错了。
随后,兔哥掏出一袋银钱,抛给卿儒:“修文,年前大哥交代了事,我无法离京,托你代为祭拜师父,现今将香火钱还你。择日,你再同我前去拜祭。”
圆满朝卿儒发出疑惑的眼神,卿儒收下钱袋,解释道:“兔兄乃师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