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珏见她忽然有些慌乱,好奇询问,她却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实话。
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去外面的马车上躲一阵,或者干脆找借口先离开去扬州城算了,有婢女搀扶着一位老夫人,向他们二人走来,身旁还跟了个熟悉的小童。
橘白见到二人,高兴地挥起手,“公子!阿清姐姐!”
被看见了!
再跑已经来不及了,姜以清闭了闭眼,反正这衣服款式普通,面料陈旧,或许老夫人也不一定能记得。
等等!
她倏地睁开眼。
面料陈旧,却能看出是年轻女子的款式,姜家二老只有一个女儿,难不成……
姜以清刚沉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宁珏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脸色一会儿一变,有趣极了。
见姜老夫人过来,姜以清也顾不上心虚了,跟着宁珏一起站起来,低垂着头当个缩头乌龟,希望老夫人记不得她。
老夫人的身体不像姜老先生那样硬朗,走到不远处才定睛看了看宁珏,慈祥的面容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是宥齐吧。”
宁珏走上前去,微微放低了身体,轻声回道:“是我,老夫人。”
“你也有些年头没来扬州了吧。”老夫人拉着他的手,“看来老身记性还不错,那老头子总说我眼神不好,记性差。”
宁珏笑笑,招呼了一声姜以清,“阿清。”
老夫人这才注意到他身边有个姑娘,有些欣慰,忙转身过去,“一转眼宥齐都娶妻了呀,真是……”
话停在嘴边,老夫人的笑容也凝固了,一双浑浊的眼瞳看着姜以清,仿佛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宁珏看着老夫人的失态,心中更为起疑。
“言奚……言奚!”她猛地抓住姜以清的手,姜以清感受到手上略微粗糙但温暖的触感,竟有些无措。
姜以清面对老夫人本是有些心虚的,可听到喊声,对上她又惊又喜的目光,才觉得更加蹊跷,霎时间想到霍商当时见到她的反应,也是如此。
她与定北将军……真有这么相像?
一次被认错可以说是偶然,可这次却是定北将军的亲人。
她一时有些混乱,求助地望着宁珏。
宁珏轻轻拍了拍姜老夫人,放缓了声音,“老夫人,您冷静一些,她不是言奚姑姑。”
可姜老夫人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加激动起来,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是、你是……言奚的孩子!”
姜以清惊诧莫名,看一眼宁珏,似乎他也不清楚这件事情。
定北将军竟然有个孩子?可是又为何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难道定京城中没有人知晓内幕?
姜老夫人慌慌张张间,轻轻扯过姜以清的左手,颤巍巍地伸手覆盖住她的手腕,试图抓起她的衣袖,却手抖着抓了几次都没有抓住。
姜以清有些不忍,主动撩起自己的衣袖,柔声问,“老夫人,您是要找什么?”
衣袖之下,光洁的手腕白嫩无瑕。
“怎的没有?你…不是她……”姜老夫人双眼含泪,闷在心头的一股气忽然涌上头顶,阖上双眼,往身前栽倒。
“姜老夫人!”姜以清猛地心慌,赶忙扶住她,姜老夫人的身体轻盈得如一把干柴。
不知为何,她鼻头一酸,早些年的丧女之痛深埋老夫人心中,怕是多少年都无法消除的执念。
“快去喊姜老先生!”宁珏吩咐小厮。
可小厮却犹豫一瞬,“可老爷说他上课期间不许……”
姜以清厉声呵斥:“老夫人重要还是规矩重要,快去!”
小厮当头一棒,立马朝前院跑去。
……
姜老先生正要生气被打断上课,就听到夫人晕倒的消息,也顾不上学生们,大踏步朝后院走去。
路上听小厮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只道是老伴最近又睡不踏实,白日里脑子昏沉,看错了人。
“好端端的怎会晕倒……”
谁知待他推开房门,一眼看到了姜以清的时候,也怔愣片刻,瞬间明白了夫人为何会情绪失控。
真像啊。
可姜老先生大约还算理智,只短短片刻便回过神,急吼吼看向躺在床上的夫人。
“夫人,夫人如何啦?”
橘白刚给姜老夫人把完脉,一本正经回应:“老先生莫担心,夫人她只是急火攻心,惊厥过度,休息片刻便好。不过观夫人脉象似乎近日里心神不定,睡眠不佳,橘白待会儿给她开一两副安神的方子。”
闻言,姜老先生放下心来,宁珏身边带的这个小萝卜头,年纪虽小,可医术了得,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看看面色苍白的姜老夫人,又看看立在一旁神色有些担忧的姜以清,姜老先生叹了口气,“她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