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人呢,一群关在笼子里的人,总会有几个先清醒,醒来后是选择继续沉睡,还是担起叫醒一群人的责任?神界时候,姜唯就选择了第一个,而龙飞云选择了第二个。
杀的人太多,心冷了太久,怎么相信还有傻子,会为其他人奋不顾身、以命相护呢。
“他要的尊严,怎么可能是尸体上的尊严?他要的,是用自己一命换兄弟的命。这样的人哪怕尸骨无存,我江唯如何不生敬。”
“沈清晏,把刀给我。”
沈清晏松开了姜唯的手,看向他的目光变了,伸手递刀给他,姜唯道了一声,“多谢。”
江唯可为吾师。
姜唯手起刀落,挑开那道粗略缝合的线,把手伸进头颅中摸索,说实话姜唯也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为了营造出自己是高人的样子,强忍恶心,从头到尾脸上风轻云淡,心里一群小马哒哒跑过草原。
几人见到如此血腥之事,也是忍不住犯呕,都在强忍,谁也不想当第一个露怯的。
“呕——”白一文第一个吐了出来,又恶心又架不住好奇,抬头看一眼,低头吐半天,吐完又抬头。
“呕——”林兰忧第二个吐了,吐得很斯文,不难看出林家家风家教之严,温文儒雅。
沈清晏皱眉头,马着一张黑脸,没有多余表情。
“找到了,”姜唯手上沾满白红之物,取出一个婴儿掌大小的印章。
“来人,送些水来。”
姜唯洗手之时,手腕露出的淤青,让沈清晏心揪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大掌,那手腕细的一折就断,自己明明也没怎么用力,怎么伤的如此重。
紫极殿血腥味太重,沈清晏命林兰忧,白一文二人先回去。
等到晚间,换了个凉亭设宴单独邀请姜唯。
林兰忧才下马车,丞相府的王总管迎来,“二公子,您回来了。”
“父亲可在?”
“在是在,只是现在还忙着,三公子回来了。”
林兰忧道,“兰开回来了,前几日不是说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既然父亲在忙,我去大哥处,晚些再告诉父亲我回来了。”
王总管点头,目送林兰忧离开,林家大公子与二公子皆是雅正端方,不知怎么养出三公子这样的性子。
林兰忧穿过一片竹林,门前空旷不似阁楼庭院微微绕绕,种着一簇簇鲜花蔬菜,木质围栏上开着许多牵牛花,院内两棵栾树花开的震撼浓郁,一树粉红灯笼,时不时落下几个,打在树下白衣公子的茶桌上。
“长兄。”
林锦意转头,虽然脸色苍白,眼底却格外温柔,“兰忧来了。 ”
“长兄今日身体如何?”
“一切都好,兰忧无需挂心。”
林锦意是林家长子,一出生便寄予厚望,五岁写诗,八岁作曲,十二岁任命为林家族长,风华绝代,与太子殿下并称离国天骄,却不料在十五岁那年身中剧毒,侥幸捡回一条命,辞去族长之任,从此不问世事。
“长兄,我想找你聊聊一个人。”
“兰忧喝茶,”林锦意给自家二弟倒了一碗茶,示意他继续说。
“那人年纪看上去不到双十,长得不高到我胸口,眼睛看不见。我第一次见如此胆大睿智之人。”
林兰忧讲述了姜唯开颅的整个过程,林锦意沉思不语,默默喝着茶,“长兄,你说此人能否相交。”
“兰忧,你且离他远些。”
“为何?他聪明、肆意、潇洒,是我想成为的人。”兰忧不解。
“因为,此人手上不下十条人命。”
林兰忧后背一凉,“兄长何出此言。”
“抱起头颅时,为何你没有察觉出比普通头颅重?”
“我根本不知道普通人的头,应该有多重啊。”
“该是怎样的人,才如此清楚普通人头的重量呢?”
一股寒意唰一下涌上林兰忧的心头。
姜唯回去沐浴更衣,他那一身涂满脑花儿血红,自己是看不到,其他人看还是怕的。
沐浴后,姜唯穿上沈清晏准备的衣服,虽然不是道袍,但宽松看不出身材也将就穿上了,甚至怀疑那么大不会是沈清晏的衣服吧。
跟着宫女指引,来到凉亭外。
沈清晏远见一青衣公子,不紧不慢仪态万千,身后是夕阳群鸟,沈清晏脑袋一痛,这场景似乎见过。
姜唯几步走到沈清晏前,明明看上去年纪最小,又最矮,偏偏这身体有着一个强大的灵魂。
沈清晏起身做了个揖,“少师。”
“嗯。”姜唯双手一托,扶起太子。
哈哈哈哈,这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太子叫少师了,怎么有种被叫爹的愉悦感,不行不行,装住装住,不能暴露。
此刻沈清晏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心生疑惑,江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