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哀家也该好好颐养晚年咯。”
太后看着手中的画册中,描绘了垂髫孩童举着一束花给旁边站着的妇人,妇人满脸惊喜的样子也让太后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收到乾隆送来的生辰贺礼时那种喜悦的心情。
那时候乾隆才三岁,虽然那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大字,上面写着“福”,但是乾隆是练废了好多的纸,才挑选出的一张最好看的献给太后。太后收到之后十分感动,满眼泪花,还让桂嬷嬷把这幅字好好收起来,现在这幅字还被裱好挂在太后卧室的墙上呢。
“去请皇上来吧,哀家总不能等皇帝来给哀家低头吧。”
太后想着弘历年幼时在她和耿贵太妃膝下长大的场景,默默叹了口气,终于想通了,毕竟弘历已经不是那个整日朝着自己要额娘抱抱的孩子了,而是背后担负着一个国家,自己也应该放手了,好好颐养天年了。
桂嬷嬷见太后想通了,只是喜不自胜地往门口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就听见外面的小太监在喊“皇上驾到”。
“太后,皇上来了。”
桂嬷嬷生怕太后没有听见小太监的传话,又通传了一遍。
乾隆正大跨步地绕过影壁,向正殿走来。原来乾隆下朝之后就听闻自己的外祖母要来的消息,也知道了昨天钮祜禄氏家发生的事情。昨天伊通阿收到了伊松阿在外面无法无天的消息,也告知了外祖父母,晚上伊松阿就被外祖父家法伺候的消息。
乾隆一边处理着政务,一边等着太后那里的消息,直到有小太监传来彭氏出宫的消息,乾隆也不等太后的召见,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就往太后这里赶。这段时间和太后闹别扭,乾隆心里总想着这件事,心中也是纠结的很。
“皇额娘。”
“弘历,你来了。”
看见乾隆急匆匆走来的身影,太后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事实证明确实是太后听信了彭氏的话,误会了乾隆。
乾隆发现自己的额娘有些无措,不由得软下心肠,转移了话题。乾隆坐在炕榻的对面,随手拿起一本连环画。
“皇额娘,这是何物,看着甚是有趣。”
乾隆被“打豆豆”连环画给逗笑了,再翻开一本,又是一本笑话集。
“是陆贵人送来的。这段时间哀家不高兴,她就进献了这些,说是博哀家一笑。”太后停顿了很久,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还没说出口就被乾隆打断了。
“皇额娘,看到这个,朕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当年朕突然发热,把您给急坏了,一直守在床前。当时朕一睁开眼就看见您了,为了照顾朕,您憔悴了好多。”
乾隆看见写着《游子吟》的连环画,看见有一位妇人在烛光下缝制衣服,突然有些感叹。
“弘历,那时候你才三岁,太医说你是伤寒,可你高热不退,那时候哀家就担心一错眼你就抛下哀家了。好在你身体健壮,终究是熬过来了。”太后慈爱地看着乾隆,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乾隆的脸庞,语气也软了很多。
“看你,是不是最近又苦夏,脸都消瘦了。御前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太后一发火,乾隆带过来的太监们都跪倒一片。
“没有,皇额娘,朕胃口好着呢。”
倒是乾隆看着太后的脸色有些暗淡,觉得应该是这几天的事情导致的,毕竟是生养自己的亲生母亲,乾隆也不愿意看着太后为难。
“皇额娘,朕奉您去圆明园小住如何。伊松阿,等他伤好了,朕也给予他一个三等侍卫的身份好在御前行走。”
御前三等侍卫也无法涉及朝中事物,但是说着好听,面子上也过的去,毕竟是可以在御前行走的人,而乾隆又可以将伊松阿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着,免得他再出门惹事生非。乾隆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