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递给体育委员。”
自习课,宸言正在整理错题集,听到顾贻琴说话后抬头,茫然地从她手里接过练习本。
体委在她这组最后一排,那就必须要传给张遇深了。
宸言在脑子里把场景遐想了一遍,要是把本子递给同桌,同桌满脸疑惑,指着张遇深说:“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他?
那情景简直尴尬到原地死亡。
做罢,宸言向后转头,看见张遇深头趴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宸言把本子放在他左手书堆上,说:“把这个传给体委。”
然后立马回头,生怕和他对视。
她想的是,管他听没听见,反正自己给了。
有种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了下来的感觉,宸言舒心起来。
她握住笔,刚准备写字,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传来声音,“你说什么?”
宸言有点被吓到,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在那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自己体温急速上升,脸颊微烫。
她往后转半张脸,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把这个传给体育委员。”
张遇深睡眼惺忪,好像没清:“啊?”
这下宸言明显感觉到整个脸部像被在被灼烧一样,且温度还在持续升高。她将头压低,不敢让他看到,眼珠费力的往上瞟,却也不敢过于他的眼睛。
宸言:“把这个传给体育委员。”
她心中焦急又无措,嗓子像被扼住一样,发声艰难,尽力一字一句咬准字音,说完便逃荒似的迅速转头。
她甚至怀疑他是否听到?就这样怵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宸言如释重负。
即使已经回头,宸言也被一股气压着,心率渐渐平复。宸言祈祷,刚刚自己窘迫的样子他千万别看见。
宸言不是傻子,即便羞于面对,可她也要承认,自己对张遇深是产生了好感的。
期中考试的晚自习就在考场自行复习,宸言、顾贻琴、张遇深被分在本班。
宸言坐在靠窗的位置,课间的时候,朝她挥手,招呼她快点过来。要分享她的新发现。
她把窗帘托在手里摊开一角:“快看这个。”
顾贻琴弯腰,看到文字就习惯性地念了出来:“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情,除你之外都知道这个秘密。”
这一看就是在网上抄的,她越念声音越大,笑声也越来越放肆大胆。
宸言赶紧拍打她手臂提醒她收敛点。
她带着笑腔问宸言:“这谁写的啊?”
宸言摇头:“我也不知道,无聊翻窗帘就看到了。”
她紧接又说:“不知道是谁的青春疼痛文学。”
顾贻琴:“这是你写的啊?”
宸言见她没看自己,突然跟别人说话。
顺着视线看过去,是张遇深,他脸上闪过一瞬惊恐,说:“怎么可能。”
顾贻琴摆手,失望地说:“我看你一直盯着这边看,我还以为是你写的呢。”
对视上之后,宸言下意识躲避,又借着顾贻琴身体的遮挡快速偷看了张遇深一眼。
发现他竟然还在看自己,没有躲闪,就这么明目张胆,毫无遮掩。
宸言想: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如此坦荡的。
“一直盯着这边看”,这话带给宸言的感觉很奇妙,她止不住有些窃喜。
她知道,那段话肯定不是他写的,因为他从来没坐过这个位置。
不知窥见了谁的秘密,不知是谁说不出口的心意。
在那些不为人知的时刻,宸言偷看张遇深的背影时,她肯定,他昨天也一定这样过。
高三的日子像电影切转镜头般,转眼就到了五月初,距离高考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了。
宸言的状态不太好,情绪持续低沉,因为成绩。
直到现在为止,她的周测成绩没有一次上过本科线,这次甚至连最拿手的语文也发挥失常。
睡不好,吃不饱,书学不进去,心静不下来。
过得一踏糊涂。
顾贻琴起初想方设法地安慰,几次尝试无果后她也没办法了。
根本原因没得到改善之前,一切安慰都是徒劳。
从上午到下午,连午休时间都在和这到数学题斗争,只因为老师那一句:“这个题型今年很有可能会考。”
从前看到班上几个同学自愿多加一节晚自习,宸言最初是不理解,再到成绩出来后的敬佩,直到现在自己变成这样,才知道原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但也都很痛苦。
抬头看黑板上的倒计时,不知不觉间已经3字打头,更加焦急。
有这种情况的除了宸言当然还有很多人,经验丰富的老班主任猴爷当然清楚。
于是趁周四跟数学老师换了节晚自习,打算给开个班会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