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阿鹿知道了来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秀儿姑娘。
当夜阿鹿便被秀儿带到了大华寺,那个建在东方城外茂密老寨山顶上的古老神秘的寺庙。
秀儿果真如她所言,轻功功底不浅。她轻巧自若地运起了轻功,带着阿鹿,仿佛带着一根羽毛般,毫不费力地向东飞跃而去。
阿鹿感到自己在半空中飞了起来,夜风轻凉地拍打在她的脸上,又刮擦过耳边,恋恋不舍地向后退去,几个弹跳间连绵的房子在脚下渐渐远去。眼前的景致仿佛都变得不真实梦幻虚无起来,。
城中稀疏的点点夜灯,如同萤火虫,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晃动,一种静谧的美,一种梦幻的美。
“这一定是在梦中。”阿鹿喃喃道。
“这算什么?等你到那城外高山顶上,再一览这京城景致,你会更觉美丽壮观。”秀儿嗤笑一声,她知道阿鹿在感叹,这空中美丽的京城景致。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便抵达了山顶的大华寺。
阿鹿四平八稳软着陆,待她反应过来脚已经落到实地上时,秀儿已经在距她一丈外的寺院山门殿外敲门了。
小沙弥很快给他们打开了门,仿佛他一直在等着他们似的。小沙弥告知他们住持已经在禅房候着他们了。
秀儿点点头,便迈脚进去了,阿鹿紧随着秀儿也进了山门。
夜色中的大华寺越发庄严肃穆,重檐庑殿顶的大雄宝殿影影绰绰,殿宇的正脊两端的鸱吻们,还有垂脊上的蹲兽们和垂兽们,像守护寺庙的精灵般好奇地瞪视着这扰了它们清梦的来者。
在这肃穆的氛围下,让人自然而然的心绪肃然平稳下来。他们不自觉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他们穿过第一重院落,来到寺院的后部,秀儿轻车熟路地来到禅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了一声苍老又矍铄的声音,“进来吧。”
秀儿推开门,带着阿鹿进去。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蒲团上,正闭目养神。
秀儿走到住持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大礼,然后说道,“大师父,我把这位公子带过来了。还望大师父多从中转圜。秀儿将不胜感激,同时也代皇后娘娘感谢您。”
住持闻言,睁开了眼,他看向秀儿身旁的少年。阿鹿刚才也一直在端量着住持,这会儿猝不及防地对上住持打量她的眼神,她慌了一瞬,然后迅速的稳定心神,坦然的接受了住持的打量。
在看了阿鹿几秒后,住持突然眼神骤缩,有些不可置信,随即眼中又爆发出耀眼的光亮,激动地嘴唇都有些哆嗦。
住持神色的变化,秀儿尽收眼中。她不解的看向住持,“大师父,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冥冥中自有安排,天机不可泄露!不过秀儿施主,老衲很愿意帮你们的忙。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住持双手合掌,便是一拜。
秀儿一脸莫名其妙,只以为是住持看到阿鹿和诚儿极其相似,以为这是天意使然,所以她也无意深究。
现在既然把阿鹿领过来安排妥当了,眼看远处天边开始蕴开了一丝早霞,她也该回去了。
秀儿辞别了住持和阿鹿,匆匆而去。
阿鹿也注意到了住持的表情变化。但是出家人钻研的佛家奥妙,她不懂。所以她对此只是保持敬畏,却并没有探索的想法。
小沙弥在送走秀儿后,很快来到禅房内。他看了眼师父,得到住持的示意后,小沙弥看向阿鹿说道,“太子殿下,请随我来,我带您去安顿下来。”说罢率先走出去了。
阿鹿恭敬地向住持施了一礼,便紧随着小沙弥出去了。住持在阿鹿走后,又回敬了她一礼。
走出禅房后,小沙弥带着阿鹿穿过廊院,走了能有百十来米,他们来到寺院的群房处,最后停在一个厢房外。
小沙弥轻轻推开了门,但他并没有进去,而是转过身来对阿鹿说道,“太子殿下,这里便是您居住的屋子。若没有什么事,小僧便退下去了。”
阿鹿点了点头,小沙弥双手合掌施了一礼,很快便离开了,阿鹿也回了一礼。然后抬脚进屋了。
她顾不上打量房间布局,直接大喇喇地躺倒在了床上,她捯饬了半宿,实在有点困极,这不头一挨着枕头,阿鹿便沉沉地进入了梦想。
早上阿鹿是被寺院清越的钟声给唤醒的,那声音深沉清远,余韵无穷。把阿鹿从沉沉的睡眠中悠悠唤醒。
阿鹿虽醒了,但没有动。现在角色需要,她得卧床养病,不适宜大动。她静静地听着那能荡涤清浊的钟鼓声。
在后面住在这里的日子里,阿鹿知道了,寺院里是早晚都要鸣钟击鼓的。用小沙弥的话说,朝暮不轨,犹良马无缰,所以暮鼓晨钟是非常重要的。
晓击大钟,则破长夜,警睡眠,暮击大钟,则觉昏衢,疏冥昧。
再后来,每每回想起待在寺院的这段日子,她都怀着敬畏之心,去看待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