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惑,孟怀夕悄然推开炼丹室的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果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炉鼎底下的柴火偶尔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房间中一览无遗,也没有什么好探索的了。它的三面墙壁向外,余下一面与小偏厅相接,没有隐藏密室的可能。
孟怀夕随手翻查了一下桌子上的药材,发现都是当归、茯苓、熟地黄等用于补血的药材。
当下,她顿觉奇怪,补血丸的需求虽然不少,但也不至于一整晚都用来炼它吧。
随后,她走到那张由石砖砌成的小床旁,上面铺了一张草席和堆放着一张凌乱的被褥。想来应该是张唯小憩时用的。
除去这些,房间里再无其他了。
孟怀夕一无所获,心中疑问百思不得其解。房内的窗户从内闩住了,门口又有小药童把守着,到底张唯从哪里离开了呢?
难道是趁小药童打瞌睡的时候,偷偷离开了?
她不甘心地重新审视一遍房间内的摆设,突然福至心灵,一把掀开那张堆成一团的被褥。
底下确实还是那张草席,但是铺放不平整,显然下面还搁着什么东西。
孟怀夕再把草席掀开,赫然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口。
原来是地下密室。
密道里暗黑无光,她扶着墙壁摸索前行,没走出几步就是拐角了。拐过去之后,不远处的尽头传来微弱的光亮。
孟怀夕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接近尽头那扇虚掩着的门,里面隐隐有说话声传出。
“宝珍,算我求你了,吃一口吧。”是张唯的声音,“我煮了你最爱的山药粥。多少吃一点吧,不吃你会死的。”
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应该就是张唯所说的那个“宝珍”。
她的声音既虚弱又嘶哑,“拿开!我不吃!呵呵……究竟你煮这山药粥,是因为我爱吃,还是因为它补血呢?”
“张贵,在我的面前你还装什么好人?”
女人喊他作张贵?孟怀夕疑惑地凑近门缝偷看,映入眼帘的确是张唯恼怒的面孔。
“别再叫我张贵,我现在的名字叫做张唯!”
宝珍冷笑道:“张贵也好,张唯也罢,都改变不了你是个卑鄙小人的事实!”
“没错,我就是个卑鄙小人!但你也别忘了,是我这个卑鄙小人把你从地狱中救出来的!”
宝珍扶着墙站起来,同时响起金属相碰撞的声音。
孟怀夕才惊觉她的双脚腕上锁着手臂粗的铁锁链,而另一端死死地钉在墙壁上。
宝珍摊开手,原地转了一圈,铁锁链被她拖动着,“哐啷哐啷”作响。
“难道现在我不是身处地狱吗?有何区别?”
张唯眼中歉疚的情绪一闪而过,“宝珍,我本也不想这般对待你。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想着要离开我呀!”
“你与皇宫里的那些人一样,只想要抽取我的血。我再不走,迟早被你抽成一副干尸!”
“不会的,我很有分寸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还不是好好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长命百岁。”
“来,把这碗山药粥吃了。然后再把这些补血丸吃了。最近辛苦你了,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我不吃!你让我死了算了!呜呜……”
“吃不吃可由不得你!给我吃!给我全部吃完!”
孟怀夕不忍再看,偷偷退了出来。
第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张唯的那些“债主”们又踩上门来了。
一夜无眠的张唯两手空空地去迎接,难免又被一顿撕扯。
趁着他自顾不暇的时候,孟怀夕又偷偷摸到他的炼丹室去了。
她熟门熟路地来到昨夜的那间地下密室。
甫推开那道沉重的铁门,憋闷的空气扑面而来。
门内的光景并没有想象中的肮脏不堪,反而非常的干净整洁。有床有椅,甚至还有一张梳妆桌。
除去不见天日的那四堵泥墙,与普通的寝室别无二致。
房顶有一个巴掌大的气窗,日上三竿的太阳照射进来,也只是一道昏暗的光。
此时,叫做宝珍的女人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
开门的动静不小,她却动都不动,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张贵,你真是死心不息。才走了几个时辰,真的那么迫不及待吗?”她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嘲讽道。
“我不是张贵。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孟怀夕不敢轻易走近,生怕惊扰了她。
骤然听见有人来相救的消息,宝珍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喜悦。
她慢悠悠地坐起来,看向那个来救她出生天的人。
孟怀夕看不出她的年纪,乍眼一看像个年近六十的老妇。
但莫名的,孟怀夕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