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怀夕何时变得这般能耐了。”萧安洵怒极反笑,“世子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短短一夜时间,乖巧小兔就学会咬人了。”
孟怀夕脸色一白,她对这个称谓深恶痛绝。上一世里,她已经体验到做一只被人饲养的小白兔,下场是多么的悲惨。她不愿再做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靖王殿下,请回吧。”她敷衍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忽然,她的手肘被人用力一拉,她跌跌撞撞地摔入一个冷硬的怀抱中。
孟怀夕克制地挣扎着,“靖王殿下,请自重。你身份尊贵,可是有许多双眼睛盯在你的身上。”
“谢谢,但不劳费心。”萧安洵手下一带,孟怀夕的背脊贴着他的胸膛。
他凑近她的耳边,两人耳鬓厮磨,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们在说什么绵绵情话。
“我给你两条路,一是你跟我走着回去,二是我把你绑回去。还有别指望祁越那个病秧子能护住你。”
萧安洵从不掩饰对祁越的轻蔑。
虽然祁国公手执十万雄兵镇守边关,但创下战功神话的却是老祁国公。
早些年前,老祁国公病逝后,由他的儿子继位成为新的祁国公。而后不久,皇帝便以为皇子伴读的由头,将世子祁越召入京中。祁国公哼都不敢哼一声,乖乖地把当时才十岁的祁越送入上京。
而祁越天生体弱,来了上京后,不是风寒体热就是头疼腹痛,压根就没进过几天学堂。渐渐的,人们越来越不把这个位高权重的世子放在眼内。
这正合了宫中那位的意,收归祁家兵权指日可待。
“嗒”的一声,萧安洵的虎口一麻,一时松手让孟怀夕逃了开去。
他怒声问道:“是谁?”
一个红色的人影缓缓步出,跟在他后面的青锋得意地抛着手中的小石子。
祁越走到两人中间,“靖王何事动怒?孟姑娘是本世子请回的贵宾,如有冒犯,本世子代她致歉。”
面前两团火红刺得萧安洵眼睛生疼,对服饰并不敏感的他竟看出了两件火狐裘的区别。祁越身上那件的颜色暗哑一些,虽然毛色也非常油光水亮,但始终比不过孟怀夕的细腻滑顺。
萧安洵铁青着脸,看着两人站在对立的一面,恨不得将那碍眼的火狐裘撕个粉碎。
“祁世子是不是搞错了?”他勾着嘴角冷笑道,“孟怀夕是我靖王府中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替她向我致歉?”
他上下打量着祁越,接着说道:“听闻祁世子昨夜病得要死,本王来时还担心会见到满屋素缟。现在看来,祁世子已是大好,实在是可喜可贺。再说本王府上的小小医女立下如此大功,岂有冒犯一说,回去后本王须得大行赏赐才是。”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青锋嗤笑道:“小小医女,也值得靖王劳师动众,亲自临门。”
“不得无礼。”祁越状作疑惑,“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靖王说孟姑娘是府中人,不知她是卖身为奴还是聘用为工?若两者皆非,又请问靖王是以何身份将孟姑娘带回?”
“本王无需与你解释!”说着,萧安洵探身越过祁越去抓孟怀夕。
祁越轻巧地挡开他的手,“靖王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不知沈大小姐作何感想。”
正好这时,有个嬷嬷捧着托盘朝他们奔来,看她的衣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我的小祖宗呐!真是让老奴一顿好找!”她停在萧安洵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吉时到了,快点把喜服换上,跟老奴接亲去。”
“徐嬷嬷?为什么你会过来?”萧安洵的脸色黑若锅底,但他不敢发作出来。
因为徐嬷嬷是他母妃容贵妃身边的老人,也是他的乳娘。容贵妃十分看重这门亲事,特地遣派徐嬷嬷过来协办。
他绝不能让徐嬷嬷知道孟怀夕的事情。
青锋抢先一步回答说:“是我们世子特地使人通知徐嬷嬷过来,免得靖王一来一回耽误了接亲的吉时。”
祁越笑得谦和有礼,“我想靖王的事情应该已经办完了。我准备了厢房,靖王可以换了喜服,直接去沈将军府接亲,如此便不会耽搁太久。”
“还是世子想得周到。”徐嬷嬷跟着引路的下人兴冲冲走了。
萧安洵杵在原地,怎么都迈不动步,“怀夕……”
隐在众人身后的孟怀夕顿感一阵苦涩,一晃而过的红色喜服似是钉在自己眼前一样,挥之不去。
她垂眼看向地面,将那股即将控制不住的泪意掩下,“去吧。”
……
大澧朝的皇帝勤政寡欲,后宫空虚,子嗣单薄。
排得上名号的后妃仅有皇后和容贵妃二人。
登基十数年来,只有容贵妃诞下一双龙凤胎,分别是靖王萧安洵和鸣珂公主。
今夜,上京迎来了头一等的喜事,自然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