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辩,匆匆离去。
戚念晚本无恶意,只是抒发内心怒气,可此话在黎鸿听来,却是十足十的嘲讽,肃声道:“我对她真心爱慕,怎就不知廉耻?”
陈效凌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道:“她都要放弃你了,别争辩了。”
黎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许是方才有些激动,心中躁动不已,胸间咚咚撞个不停,眼神也变得冷厉起来,望向陈效凌时的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片刻又恢复了自若。
戚念晚刚离开,黎鸿就收起了适才那副嬉笑的纨绔公子相,转而面色严肃,拱手一揖:“冒犯嫂嫂了,对不住。”
陈效凌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七弟你记住,这是在大宁,不是在北燕。”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话说得重了,又放缓声音:“如果看见桉桉记得和她说声,我先走了,你再转转。”她也没听到黎鸿的应答,只想着要抢在黎湛回府前先行回去。
陈效凌边跑边想:自己虽不见得有多喜欢黎湛,但尊重是相互的,王爷目前作风良好,她亦不能背着他做失宜的事情……但是黎湛如果背着她找三妻四妾,彼时她自然不能落了下风,到时候再找小公子也不迟。
一霎时,希望府中能多一个姐妹的想法在陈效凌脑中一闪而过。
黎鸿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手握成拳,攥紧不明的心绪。眼神意味不明,继而像是同自己较劲一般,转身相反而行。
这一幕,在街对面的罗桉看来,像是在训狗。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能确定的是,二人应当生了什么龃龉吧……
……
“二殿下!你干嘛拦着我!”何君逸气得直跺地,甚为不解,他本想让黎鸿直接带小姑娘来见他和黎湛,奈何黎湛不让他上前相扰,他也没听清他们的交谈内容,只能从举止间看出,黎鸿对那位姑娘相当不一般。
“我适才稍微走近些去看,你是没瞧见,七殿下盯着那位姑娘的眼神……深情到都要把人融化了,咱们七殿下这是开大窍了……照这个势头,咱们的小侄子小侄女还会远么?”
“别胡说。”黎湛笑瞪了他一眼,“这是鸿儿自己的事情,等他什么时候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们。别逼得太紧,再吓着人家姑娘。”
“回府之后,我们就权当不知道,免得让他尴尬,孩子大了,做长辈的也不应管束太甚。”黎湛拿到了包好的桃酥,递了一包给何君逸。
……
罗桉刚买完桃酥,就寻个由头跑了,
“你个傻子。”罗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敲了一下黎鸿的脑袋,“刚刚王爷和君逸哥就在旁边,你还敢和阿凌拉拉扯扯。”
黎鸿还沉浸在不知名的怅惘中,闻言淡淡“嗯”了声,随后反应过来,满脸不可置信:“什么?”
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他心道自己这是什么命,当真一点坏事都做不得。他五岁那年打碎了父王殿里一只价值连城的花瓶,怕被责罚推说是八弟黎源干的,结果被二哥发现了,罚他抄了两遍《礼记》。
罗桉恢复了惯有的淡然表情:“放心吧,街上人多,他们又站得远,应当看不清也听不见。”
“不过,倘若王爷反应过来有心要查……你就自求多福吧。”罗桉以平静的语调,说出了可怕的事实。
黎鸿盯着地面,目光空洞,知道自己此举极为不妥,他岂能用北燕较为开放的思维,生搬硬套到相对传统保守的大宁人身上……让彼此尴尬。
他怕二哥,也怕她生气。
更怕刹那而来的隐秘,在不经意间,已成满树芳华。
……
陈效凌紧赶慢赶跑回王府,从那里李云期得知黎湛尚未归来,心道还好还好,赶紧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从容装睡。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廊前传来,陈效凌听出这是黎湛的脚步声,眼睛闭得愈发严实。
黎湛将桃酥摆入盘中,给她亲自送来。以为她尚在午睡,于是放轻脚步,缓缓推开门。本想放下就走,却还是没忍住偷偷瞥向床上的人。
不看不要紧,仔细瞧瞧,她的小脸圆润可爱,素日里混世魔王似的,也只有在睡着时才能显现难得的恬静。还有几缕发丝掩在脸颊,黎湛本想替她拂去发丝,手停在半空,思及失礼又悻悻放下。
再细看看,神情又好似……不太自然。
寻常人睡觉,谁把眼睛闭这么紧……用来夹蚊蝇么?黎湛心下明了,得知陈效凌必然在装睡,继而拿起盘中一片桃酥,放到她的嘴边。
陈效凌敏锐的鼻子顿时捕捉到了焦甜气息,将眼睛眯开一条缝,悄悄观察,却正好对上黎湛那双含笑的眸子。见此情形,哪里敢再装睡,于是乎迅速坐了起来,就这样还不忘一手夺走他手中的桃酥,另一只手接着碎渣,满脸无辜吃了起来。
黎湛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温声道:“不装了?”
陈效凌用手腕擦了擦嘴角,笑得心虚:“这不是梦见王爷了么,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