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很接近崖边,徐行放开长洲的脸,让她跳下去,长洲虽然不忍心,但是跟着她一起死就不能报仇。闭着眼跳下了车,因为跳车时崴了脚,她没有跳出多长的距离,车轱辘刚好碾过小腿,她痛苦发不出声,两眼一黑又费力的换个方向,用手撑着身体朝徐行掉下去的地方爬去。
她爬过的地方都是血,荻花哭喊着追过来。冯士临与徐天白来时刚好看见长洲摔下,两人驱马上前,长洲刚好爬到崖边,下面是摔碎的马车,她一点儿都看不到徐行,只看到了马车上渗出来的血。
她手指死死扣着石块,冯士临下马把她轻轻抱起,长洲看见徐天白来了,强忍着痛意咬牙把一切告诉他,"马发狂,和我们一起来的家丁把娘锁在了马车里,前后门都锁上娘出不来。这马不是我们平常用的,你去谭府查谁给马喂的吃食,有人要害娘。我抢了别人的马帮我道谢后还回去,家丁们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哥哥帮我找到他们,活着带回来。"
一口气说完,长洲终于忍不住晕死过去。冯士临看她满头的汗,一身的血心痛得无以复加。抱起她时,她的小腿软绵绵无力的耷拉着,血像永无止境似的流着。
徐天白带着人下去抬出徐行,她被摔得不成样子成了许多块,徐天白忍着泪水和心中痛意把她放在板上抬回家。又让人速度去了谭府按照长洲给的提示悄悄的查,等长洲醒来时早已经水落石出。
长洲晕了三个时辰,醒来时身上已经找过大夫瞧过了。徐天白把事情都告诉了她,"有一个叫王荷的,她给马喂了会发狂的药,六个家丁找到了两个,已经押在院里了,其余四个还在路上。"
长洲坐起来,眼睛红得仿佛刚从血池里出来,"哥哥,我忘了王荷是什么人了,你把她带进来吧。"
冯士临把王荷带进来,她骂骂咧咧叫着。长洲心中大气,发狠道:"你们都死了吗!叫她给我闭嘴!"冯士临两巴掌上去,王荷被打偏了头,还在小声骂着。
长洲死死瞪着她,"终究你是要死的,你现在把害我母亲的原因说出来,我可以给你全尸。"
王荷笑了两声,"我才不怕死,我官人被你弄进了牢里死了,你本来是要和你娘一起死,算你命好!"
长洲还是不解,谭揽月倒是想出来她是谁了,在长洲耳边小声道,"是被你赶出去的管事,就是诱哄少女逼她堕胎那个,这是他妻子,当时一直在找借口。"
"呵,原来是你。"长洲冷笑,"你丈夫残害别人家姑娘,我冤枉她了?"
王荷啐了一口,"是那小贱人勾引我官人,她该死!"
"我当时应该把你一起送进去的。"长洲笑了,"不过你现在进去也不晚,看你的样子也不怕死,你这么爱你丈夫怎么不跟着他去死?丈夫好色怪罪别人的女儿,你本事真大。"
王荷哈哈大笑起来,诅咒着长洲不得好死。
长洲也跟着她笑,"我会不会不得好死不知道,你反正是不会的。我记得你有两个女儿,比我还小上一岁吧,我要把她们卖进窑子里,还要你在她们隔壁房间听你宝贝女儿的惨叫声!她们不死,你也不许死。"
王荷还在大叫着,长洲让冯士临卸了她的下巴。叫荻花拿着那两个丫头的卖身契送去窑子,又在荻花出门前叮嘱她,"告诉老鸨,不许叫她们死了,也不准喂药,不听话就打,打到听话为止。怀了孩子生下来养着,男孩儿送去男妓馆,女孩儿留在妓馆,生下来的女孩儿也不准喂药,继续给我怀孩子再生下来给我重复,我要王荷子孙后代都为妓,让她们成为她嘴里说的贱人。"
王荷怒目圆睁的盯着长洲,长洲无所谓的回应她,"我最恨通过这种下作手段来复仇,但这都怪你,以前可是有人叫过我女菩萨的。你不在乎别的女孩儿的生死,那就试试让你的女儿来吧。你也不必担心她们受苦,你在隔壁房间也会有客人的,总有些出不起银钱的乞丐需要发泄。在这里先祝你们三人多子多福吧,母女一起生育子女,我很期待。"
涣青拖着惨叫的王荷下去,按照长洲的吩咐把王荷母女送去了妓馆。
长洲很累,额头上源源不断都是汗。徐天白抱着她来到院里看家丁,替她问话。
家丁们咬死是帮王荷才报复的,长洲轻笑,"不说是吧,我知道有一种酷刑,在人的脚趾头图上蜜糖,让老鼠一点一点啃咬你们骨肉。你们能活很久,老鼠也能吃很久。"
可家丁们不怕,就是不说。长洲无所谓了,留下一句别让他们轻易死了,慢慢折磨后就回房睡下。
第二日是徐行的丧礼,长洲挣扎起来,非要给徐行守灵,在地上强撑着跪了一天一夜,紧接着又让徐天白背着出了殡。一切结束后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然后发起了高热。
三日后长洲清醒过来,请了大夫认真给自己看腿。大夫请了几个都说她的腿难好了,日后怕是站不起来。众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长洲神情,生怕她想不开。
长洲像平常那样冷静,越笑,众人心里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