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江采霜若有所思地回到屋中,见苏恩阳两只手撑在床边,颓丧地低着,眼泪顺着鼻尖滴下来。 苏恩阳的右手缺了最后的两指,用黑布缠起来,看去颇有几分可怖。 得知他的份后,江采霜便对此人提起了几分防备。 从未经科考,却能长久地留在府衙做,颇得手底下人的惧服,这人定然不像他看去那么简单。 苏恩阳深吸口气,强忍着悲痛说道:“弟妹,先回去照看孩子,这里有我呢。放心,我定会给阿春讨个说法。不管是谁,我都绝不放!” 杜家娘子又哭了起来,“劳烦大伯了。” 在其他人的搀扶下,杜家娘子暂且被带了下去。 苏恩阳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不少,对江采霜行了礼,“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我是道士,法号白露。” “原来是白露道长,我听许多百姓说起您。”苏恩阳客套地说道,“请几位移步花厅,我有些想向几位请教。” 江采霜三人便随着几位衙役的指引,被带到了花厅。 苏恩阳落座后,转了两下拇指的扳指,和善地开口:“几位是悬镜司的人?” 他看去约莫不惑之年,脸沟壑纵横,鬓边生出不少白发,紧紧地束在莲花冠里。只双浑浊的三角眼,闪烁着精明和算计的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藏在暗处的鼠类。 “是。”小虎子光明大地承认了。 早在派遣衙役去找尸体的时候,他们便亮出了份,不然真不定能请得动人。 苏恩阳点了下,“之前鲁吉明作恶方的,要谢世子殿下出手,替我们青州拔除了这个祸患。” “您客气了。”小虎子不咸不淡地应道。 苏恩阳继续试探道:“听说前些日子世子殿下了战场,几位可是有任务在,所以才未同前去?” 小虎子皮笑肉不笑,“这就不劳师爷您关心了,我们是说说杜春的吧。” “大胆!师爷问话呢,怎么说话的?” 苏恩阳未说什么,倒是他后的小吏先吆五喝六起来。 看来平日里威风惯了,所以时间才改不来。 苏恩阳面色不变,回轻飘飘地看了那人眼,“滚。” 小吏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 待回,苏恩阳歉地笑了笑,“手下人不懂,让几位见笑了。” 没多久,青州知府路花厅,“恩阳,有客人?” 苏恩阳站起,解释了番众人的来。 范知府是个儒雅和气的读书人,听说是悬镜司查案,便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须,“原来是为了命案来。恩阳,好好配合几位贵人。” “是,大人。” 范知府又转向江采霜,“诸位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跟范某提。若是诸位不嫌弃,我们府衙有空房……” 江采霜并未接受他的好,“不用了,我们已有住处。” “那就好,几位先忙吧,我会吩咐手底下人全力配合的。范某有公要忙,先行步。” “知府大人走好。” 江采霜不由得看了苏恩阳眼,他与知府的关系倒是亲密,言谈间不像下级,反倒像是朋友。 看来这个苏恩阳的确有些人之处。 范知府离开后,苏恩阳重新落座,转了转扳指,“我听手底下人说,杜春的尸体,是您几位最先发的?” 江采霜抿了口茶,清声道:“他的尸体被人丢弃在青城山后山,颅骨碎裂严重,崖壁的尖石卡着被刮断的布条,应是坠崖亡。” “这么大片苍莽的山林,竟被几位找到了我兄弟的尸。看来是有眼,不忍心让我兄弟曝尸荒野,被野兽分食。” “和杜春是旧识?” 苏恩阳沉重地叹了声,“是啊,我们原本是同乡。家乡闹了旱灾,父母亲族都饿死了,我们两个逃难来了青州,从小起长大,比亲兄弟要亲。我比他年长几岁,便觍颜以他半个兄长居。” 他和杜春关系亲近,所以杜家娘子才会喊他“大伯”。 江采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听说在州府颇有声望,手的扳指看着也很值钱。” “是想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