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哭什么?”
啊?!朱敏的耳朵一跳,以为自己听错,这明明是宣锐的声音,怎么会从谢飞嘴中发出?
魂魄附体?
她想着,一把抽出枕头下的匕首,指着来人,道:“你是谁?快走!不然我喊……”
就听“嗤啦”一声,对方抬手从脸上撕下什么,接着一张黑脸出现在朱敏面前。
朱敏眨了眨眼睛,刚要开口,却被宣锐抢了先。
“你哭什么,今天在永寿宫门前。”
“我没哭。”朱敏慌乱地转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倒是你,夜闯宫禁,被发现是……你快走。”
没有回答,房中变得安静,灯烛燎燎烧着。朱敏的心乱跳,他可是真走了?
念及此,她忍不住回头,却迎上一双晶亮的眸子。
“你!”
“傻瓜!”
宣锐笑着上前,把朱敏圈进怀里,在她耳边道:“放心,我不会娶赵秀婷,也不会娶别人,我宣锐的妻,只能是你,敏儿。”
闻言,怀里的人一阵颤抖,宣锐只好把她抱得更紧。
“别怕,都交给我,你信我。”
朱敏自然信他,可她也是真怕。
怕什么?
尚国公主的驸马只能从布衣青俊中挑选,宣锐要娶她,只有一条路,卸职,做一个闲人。
这却是朱敏不能接受的。不是贪图将军之名,而是她知道,宣锐是天生的将才,他只有领兵才不负天赋与所学,他属于疆场。
低低的啜泣声起,宣锐忙扶起朱敏的肩膀,低声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就要试她额头。
朱敏轻轻摇头:“我没事。你走吧,刚才的话再不要说!”
“为什么?”
“我不喜欢。”
宣锐一怔,急道:“不喜欢什么?”
朱敏推开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瓮声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好说。”
“敏儿!”宣锐眸色一黯,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不,不可能!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也相信她的泪水。
一个女人能为男人落泪,一定是柔情百转。
宣锐看向朱敏的玉手,手中还紧紧握着他的玉鼓匕首。
“敏儿,你可知这匕首——”
“啊,还给你。我走得急,忘了给你。”
朱敏不等他说完,立刻把匕首放在茶案上,又从枕头下拿出刀鞘,连同绢帕,都让宣锐拿走。
“物归原主。”
宣锐攥紧双手:“你真不喜欢?”
“嗯!”
“那你就扔了吧。我宣锐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扔下这句话,宣锐跃窗而出。
“哐当”窗扇重重合上,惊得宫娥们急急进来察看,却见公主蹲在地上,泪流满面。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一个胆大的宫娥猜测道:“不是梦游吧?”她瞧见茶桌上的匕首,惊叫起来,“天,一定是噩梦!快看看公主可有伤到?”
朱敏突然开口:“都出去!走,都走!不要理我!”
宫娥们怔住,以为公主被魇住,不然何以如此狂躁。
“传太医,快!”
那个惊叫的宫娥道:“要不要告诉太子妃啊?她下午还遣人来问公主。”
闻言朱敏的头更大,却也冷静下来。
“我没事,只是饿,有吃的吗?”
“有的有的,墨鱼莲藕早炖好了。”
“不要。来两块山楂糕。”
宣锐奔回洗尘客栈。
杨园跟谢礼正守在房间里。
“您可回来了!”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谢礼从床上跳起,躺了这两个时辰,他的腰都酸了。
“可有人来?”
宣锐解下面上青丝帕,收进怀里,把猪皮面具扔给谢礼。
杨园应道:“有,兵部王尚书的门人送了请帖,邀您明日过府一叙。”说完从窗下书桌上取过笺帖,递给宣锐。
宣锐打开帖子,见是王旭手书,想了想,让杨园准备二百斤羊肉。
其实王尚书王旭最爱的是虾干,可宣锐他们这次走得急,没带,只能退而求其次,选羊肉。
杨园面露难色:“将军,这羊肉已经贵得没边了,一两银子只能买十斤。”
二百斤就是二百两,他们总共带了四百两来京,这一下出去一半,要是有急事可怎么办!
这倒是出乎意料。宣锐蹙眉,猛然记起上次来京,杨园要带牛肉干给兄弟们,也是贵得买不起。
不应该呀,京城人多食猪肉,这牛羊肉本就是打牙祭时才会选用。突然涨价到这个地步,却是为何?
“最近的邸报可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