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刚下过雨的清晨,空气中还弥漫着尘土的气息,颗颗雨珠垂直滴下来,晶莹剔透,圆润地滚落在油纸伞上,沿着纸伞蔓延而下。
不一会儿,雨停了,坐在马背上的人利落地收起伞。
“你不是戴着斗笠吗?”神无心问道。
蛛邪抖了抖雨水,将伞放在包裹里,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没打伞么。”
神无心松开握紧缰绳的手,往脸上一摸,这才意识到脸上的面具已经不在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瞧,光忙着赶路了,我都忘记了,幸亏你还记得。”
“是啊,这张脸如今俊秀的我都不认识了。”蛛邪打趣他道。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神无心却微微羞红了脸,感受着腰间蛛邪环抱的双手,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你说,若是以后的日子,我们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神无心脱口而出。
蛛邪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附和道:“是挺不错的。”
那句话没心没肺,神无心却原谅了她的迟钝。
蛛邪在感情这件事上是个执着不开化的人,有些愚蠢,有些傻气。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神无心喜欢她的痴情,喜欢她的专一,更喜欢她的温柔。
没关系的,他可以等她,他相信即使万年的石头千年的冰,他都可以等,可以暖。总有一天,他会与她在一起,并且两人生下一儿半女。蛛邪很喜欢小孩子的,他开始幻想起未来了。
“嘿嘿。”神无心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惹得蛛邪一脸莫名其妙。
这时,蛛邪却严肃起来,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虽然妖力被封印,她的听觉还是格外灵敏的。
她伸手拍拍神无心,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嘘!小心。”
此刻,神无心也变得警觉起来,那些马蹄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浓烈的妖气。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了神无心的心头。
“蛛邪,难道”
蛛邪的眼睛蓦然睁大,头脑一片空白,整颗心开始狂跳个不停。神无心加快马儿的速度,蛛邪的眼睛已经不受控制地,频频向身后望去。
向后奔去的还有那颗无法抑制的心,她的双手紧紧抓着神无心的盔甲。
神无心感受到了她的异常,恨恨地咬咬牙,拼命地骑着马向前奔去。
“站住!你究竟还想逃到哪里去?”
那个声音充满磁性,熟悉地出现在每一刻她的脑海里,魅惑着蛛邪的每一寸神魂,她几乎都要为此癫狂发疯了。
她难以置信地向前看去,那个有着妖孽勾魂摄魄的脸庞,一身帝王气质,身着华服霸气侧漏的人,此刻正以最冷漠寒冰刺骨的眼神,睥睨着她。
没想到,他竟然追来了,即使是没有灵魂的傀儡,他也不打算放过她,可笑地和她纠缠一生吗?
一滴泪滑过她的心头。
“你来了。”她并不打算躲避,从马上一跃而下。
“阿邪!”神无心也慌忙从马上下来,拔出剑一下挡在她的面前。
蛛邪却径直越过他,一步步向前走去。
那人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冰冷,似乎没有丝毫温情。不知为何,蛛邪又想起了,蛇姬让她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决绝地转身,头也不回的背影。
“你难道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阑裳幽幽地说道。
解释?的确,她欠他一个解释,明明答应他一起归隐,却不辞而别。
可他,不也一直欺骗着她吗?他又何尝解释过。
是否从一开始,他就将她当做前世的白楚楚?是否从一开始,他就是要把她当成替代的?从她昏睡醒来,他都一直在骗她,骗她没有过蛛邪。
阑裳,你就那么不喜欢蛛邪,不喜欢我吗?
“那你呢,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她反问道,眼神里漫上悲伤。
“你要我解释什么,只要你回来,就还会是我的楚楚,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他居高临下地说道。
瞧瞧,他永远是那么高不可攀,那么自以为是。
蛛邪突然有些想笑,强忍着悲伤说道:“阑裳,你是不是以为,无论你做过什么,伤害过什么。只要你招招手,我便义无反顾,对你投怀送抱,感激涕零。也许白楚楚会,可蛛邪不会。”
此话一出,本来有些喧闹的众妖,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心想,这什么人,简直是不要命了,给她一百个胆子,竟然敢这么跟妖皇说话,
一阵风吹过,拂过妖皇冰凉的冠饰和华丽的衣角:“哦?不过是承欢了几日,竟然这么快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要不要朕帮你回忆一下。”
此话一出,众妖更加愕然。想不到妖皇平日里男女不沾,无欲无求的比和尚还寡淡,好似灭绝了人欲。竟然已经和她到达了那种地步,果然,男人终究还是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