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的脸色苦得发青,愣是没料到衙门的人会出手,如若今日是二舅母或是别的瘦马,衙门的人会将闹事者轰出,并不会追究。
可沈皎找的那瘦马可不一样,她正是眼前那位大人偷偷养在暖香阁的瘦马,跟了他多年,至于为何是偷偷,常州之人都道,青天大人唯有一妻,原因是惧内。
最重要的是,凡是为官者,七廉三贪,暖香阁那种鱼龙混杂之地,酒后床榻失言之所尤为多疑谨慎,为此沈皎买下这姑娘费了不少力气。
而刘义似是掌握着瘦马的命脉,二人关系匪浅,这让生性多疑的青天大人不得不防。
此刻百姓聚多,大人深怕那二人胡言乱语,于是招了招手,让手下将二人抓进去,闭庭审。
远处屋檐下,谢子衿早已目瞪口呆,沈皎抬手舒展筋骨,“可惜了,后面的看不到。”
谢子衿还愣着,沈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走啦,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嗯。”沈皎点头,昂头注视他,“你信不信,刘义他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死……死了?”
沈皎莞尔一笑,“当然不是。”
随后她撑起伞,溅起雨水数点,从看戏的人群边平常悠哉地路过,谁都不知她是导戏之人。
婚期如约而至,那日是天晴,良辰吉日,谢府与李府结亲,宾客满座,好不热闹,谢府灯笼高挂,红喜字镶着金边于高堂。
与之随来的喜报是,刘义被发配至岭南做苦役,永世不得回常州。
彼时,沈皎正打着饱嗝,与昨日那洞悉一切聪明伶俐的沈皎不同,此刻才像个小姑娘。谢子衿递去一盏茶,“慢点吃,别呛着。”
“我这才发现,原来喜酒便是考据当地美食的绝佳之机,这个醉鱼是真好吃。”
“无人与你抢。”谢子衿拨下一块鱼肉,夹入沈皎碗里,“表妹怎知刘义会被发配。”
“我只是弄伤了他的舌头,他迟早会说话,而犯人之所以会被发配,无非是此人罪大恶极又不好杀,怕带坏影响监狱风气,又或者是怕嘴把不了关,发配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沈皎嚼了嚼口中肉,“嗯!这丸子也好吃。”
谢子衿又夹了只丸子过去,“从前竟不知表妹如此聪慧。”
沈皎笑了笑,因为这里是常州,要比京城自由。
她吃得正欢,二舅叔和二舅母敬酒忽敬到这边来,可这明明是小辈的席座,席间投来目光。
有人喊:“谢检校,你是不是喝醉了酒,走错地了。”
二舅叔摆手道:“我清醒得很,我来是找我的好外甥女。”
席间议论纷纷,沈皎更是举着蹄子不知如何自处,她左右瞥了眼四周投来的目光,以讯雷之速擦去嘴角的油渍。
二舅母穿着红嫁衣,她双手抬酒,语气温柔又庄重,“皎皎,这一杯二叔母敬你。”
二舅叔也随之抬手,“是我们夫妻二人敬你。”
沈皎赶忙放下蹄子,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谢兰意也上前制止,客气地收回那夫妻二人的手:“哪有长辈给小辈敬酒的。”
谢庭之认真道:“阿姐,这酒庭之与内人是一定要敬的。”
“二舅叔,二舅母,这宾客众多,实在折煞皎皎,不如这样,皎皎与二舅叔二舅母碰杯,就当敬过了。”
语罢,沈皎举起桌上的酒,迅速与二舅叔和二舅母碰杯,再一饮而下,酒火辣,她忍住咳嗽蹙眉道:“皎皎已饮,二舅叔二舅母请自便。”
谢庭之与李淑贤面面相觑,“这……”
二叔母望向四周看热闹的人才回过意,抿唇一笑,“是我们夫妻二人欠考虑了,便依皎皎的。”
待那对新婚燕尔走后,沈皎才咳出来,捂着胸脯脸通红,举起酒杯道:“这酒怎那么辣,我明明记得我要得桃子酒。”
一只白净纤长的手夺过酒杯,无奈叹气道:“表妹喝的是我的酒。”
若仔细瞧瞧,还能发现谢子衿的脸颊通红,不知是醉的,还是羞的。
反倒是沈皎跟个无事人一样,凑头道:“其实回过味来,这酒还不错,表哥哪拿的,再给我倒些。”
“只能这么点,表妹不可再贪杯。”
“知道了知道了。”
闹剧散,婚礼散,佳人才子,喜结良缘。虽此趟行程重事已完,但在谢家的挽留下,沈皎和亲人还得在这呆半月,毕竟这江南的主线剧情还没开始。
作死之前,沈皎先吃饱喝足,游山玩水,享完乐子,毕竟后面可有她好受的。
沈皎人生地不熟,二舅叔与二舅母两人如胶似漆的,沈皎跟在后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于是她拉着沈离月出门,一转头的功夫,阿姐便被巷子里的神秘组织所吸引去,回来时,说给自己找了个工坊,认识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