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照旧待到图书馆闭馆才离开。
将她送到寝室楼下后,他独自走回男寝。
李烨阴沉着脸说要找他谈谈。
谈复临以为又是他和张晚霁之间的感情纠纷,谁料李烨也听说了最近学校里关于他父母的传闻。
李烨焦急地帮他想办法澄清谣言,反观谈复临平静沉稳的模样,他气得快七窍生烟:“你怎么不着急啊!”
谈复临:“嘴长在他们身上,我急有什么用?”
“难道你要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继续造谣?我已经听到三个版本了,一个比一个离谱!”
谈复临却问:“他们好奇真相吗?”
李烨愣住了,他回答不上来。
谈复临淡笑着自问自答:“不,他们根本不想知道我的父母,我的家庭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就算我拿着喇叭凑到他们耳边喊,他们也不会听。他们更希望我是一个家庭不幸的可怜虫,要是我的内心更阴暗扭曲一点,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故事就更有看头了。说不定十几年后还能流传这个‘临大学生父母双亡,最终走向歧途’的故事。”
李烨沉默了。
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谣言的编造和传播者并不会站在谈复临的立场与他感同身受,从始至终他们只是高高在上的旁观者,肆意对着这个有些噱头的故事和故事里的人评头论足,以此满足他们隐藏的虚荣和嫉妒心。
谈复临半阖着眼,指尖一下下敲击桌面。他的眸色混浊,似是深潭中央流转的漩涡,一眼望不见底。
“不过,一切总有起源。”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更显空荡,“我也不是个太好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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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复临再三提醒江允初不要插手这件事。起初她不懂,后来发现当故事里的主人公都不为所动的时候,周遭的人也会渐渐失去八卦的兴致。
一周后,一切好像恢复到了最初。
谈复临和刘欲通过一次电话,那时江允初坐在他旁边,依稀听见电话里刘欲用自得且兴奋的语调说着已经正式接下徐氏集团的单子了。大概是他采用了强硬的手段,工厂里反对闹事的人都被压下去了,至少表面上工厂已经马不停蹄地生产开工了。
电话对面的背景音很嘈杂,极具爆发力的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中间夹杂着几声嘶吼,似有人在尖叫狂欢。相较下刘欲的声音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变得极为模糊。
谈复临不知怎的听的很认真,他垂着头,视线聚焦在地上某一处,眼睫缓慢地眨了下,而后似是发觉了什么眉头紧蹙。
待到电话挂断,江允初靠上去想安慰他,他却笑着和她说自己临时有点事要去处理,拨着电话走到一旁的树下。树冠高大,遮天蔽日,他斜倚在树干旁,不知又在和谁打电话。
江允初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她有些看不懂他。
几天后,林愿跑回寝室里说自己在操场上听到有人在讲八卦。
江允初无奈地长谈口气。
不知道现在学校里又在传谁的谣言。
林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瘫倒在椅子上,歇足半分钟才喘过气来说:“这次绝对不是谣言,千真万确!允初,我记得金融学院的徐斯程也是朗诵社的成员。”
怎么忽然提到徐斯程了?
江允初点点头,自从上次徐斯程在谈复临比赛时出言不逊,还在教室里说了难听的话被谈复临踹了一脚后,她再没给过徐斯程好脸色。好在徐斯程不久后就主动退社了,她也开心,毕竟眼不见为净。
林愿挪了挪凳子,身子前倾着靠到她身边说:“我听说他前两天被警察带走了!”
江允初:“什么?”
“据说是有人举报他参与了……”林愿咳了咳,隐晦地说,“某黄色活动。”
江允初呆了一瞬,懂了她的意思。
林愿兴致勃勃地继续说:“警察直接现场逮捕把人带走了,估计会被拘留个几天吧。”
这事说大不大,临大学生们只是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说小也不小,临大直接给了徐斯程记大过处分,将他的保研名额一块儿免了。
原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不知是谁将这事散播到了网上,没过几天网络上也闹得沸沸扬扬,徐氏集团出了丑闻后股价暴跌。
寝室闲聊时,林愿悠哉悠哉地翘着脚啃一口苹果,说这肯定是徐氏集团的对家干的。
她自信满满地扬言称这是场没有硝烟的商战。
具体如何江允初也不知道,但徐斯程被拘留几天放出来后很少再来学校,她的生活也回到最初三点一线的平静。
转眼又是一年冬,江允初拉着谈复临回家过年。这回江徐行和叶青的态度比去年更热络了。
吃完饭后谈复临没有留宿,江允初将他送到了小区门口依依不舍地分别。
屋里,江徐行问叶青是怎么想的。叶青说谈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