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微皱着眉在头顶比划着该将头饰放在哪处。青年似乎隐隐想要帮忙,然而被她以一句“我自己试试”拒绝了。
吴萍越看越满意。“你去把照相机拿过来,手机像什么样。”她嘱托好梁仲冰,然后便几步上前。少女正微微侧过头,稳稳地将那簇藤蔓嵌入发间。紧接着又由吴萍查看了一番。
“真漂亮。”吴萍不禁道。
被长辈夸奖是令程愫弋感到尤为无措和不好意思的事情。她眨了一下眼睛,很小声地回答了一句“谢谢,您也很漂亮”。
“还这么会说话。”吴萍笑得愈发慈祥,“我就喜欢会说话的漂亮小孩。”
程愫弋难为情地移开视线。不远处的江愉没有抱以令人感到习以为常的微笑,但他的眉目神态都柔和得像是身上考斯滕的主题“春天”一般。他指了指自己额上的某一处,然后做了个“这里”的口型。
程愫弋先是迷茫,然后如梦初醒般顺着他的动作摸过去。那里垂着一撮碎发,程愫弋将它捋至耳后。吴萍则说了句“这里还落下了一点”,顺势将那撮头发夹住。
“现在好得不能再好。”
吴萍满意地握着程愫弋两边的肩膀看了一阵,直看得她低下头去。“小姑娘家就是很容易害羞。你看看江愉,知道自己长得帅,脸皮厚得很。”她打趣着,退到梁仲冰旁边。
程愫弋看向青年。他露出了相当无奈的笑容,然后对着程愫弋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她“不是这样”。
至于吴萍,她再次指挥梁仲冰。“你调好焦距,多拍几张。”
梁仲冰则默然片刻。“我刚刚给你们录下来了。”
“录下来了?”吴萍走过去一看,还真录下来了。“真录下来了啊?真会省工夫。等会儿还得拍几张。等到时候长节目的考斯滕到了,他们俩试穿的时候再拍几张。这可是两个人的第一个赛季,多有纪念意义。”吴萍看着视频里鲜活的二人,还有兀自介入的她。“……我就不该突然突然跑进去。唉,失策了。”
吴萍想,她就不该打扰两人。少女与青年看起来着实适合待在橱窗里,或是典雅华丽油画框中,杂志封面也可以。虽然没有化妆,头发也没有认真打理,但就是漂亮,并且和谐。
吴萍等梁仲冰对焦,没等到耐心了便干脆自己上,很快解决后咋咋呼呼地指挥两个年轻人。
“你们两个,靠近一点——行,这样行。”
在等待被定格的时间里,程愫弋感到自己仿佛又变回了几个月前那个处在岔路口,对未来感到惴惴不安的少女。她拘谨地站着,下意识地抿着唇。
“再来一张——”
江愉似乎隐隐遮住了一点光线,但那并没有让程愫弋更加紧张,反而使她奇异地松弛下来。或许是因为这个细节令她感到熟悉。
拍完照,江愉看向身旁的少女。“抱歉。”他道,“我刚刚好像挡住了你的阳光。”
他记得程愫弋那时的局促与敏感。
“没关系。”程愫弋摇了摇头,仰起脸看他。她总是会专心地听人说话,并且通过视线的交集传达“我在听”的意思。“你不需要感到抱歉。”因为那终究是她一个人近乎莫名其妙的苛求。
“考斯滕也到了,你们两个正好完整地梳理一遍短节目。”吴萍则开了通往冰场的门,“穿上考斯滕滑,这恐怕还是第一次吧?试试看。”
而等两人准备好,弦乐颤动的声音便响彻在了冰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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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节目合乐clean了。即便是经常出问题的抛跳后内结环三周,程愫弋也稳稳地落下,水绿色的裙摆轻快地荡漾开来。
休息时间将考斯滕换下,下面是自由滑的拆解练习。吴萍选择让两人从第一个抛跳阿克塞尔两周滑到第二个抛跳萨霍夫三周,中间还有一个四组压腕类托举,一个3T+2T+2T的连跳和一个捻转三周,跨度很大。
抛2A成功了。正因如此,接下来的四组托举进行得更加干脆。
程愫弋因为抛跳的成功而受到了鼓舞。无论是本来就游刃有余的连跳,还是偶尔会因为上身接触而影响定级的捻转三周,他们之后都完成得很漂亮。
然而,抛跳后内结环三周以翻身作结。音乐还在继续播放,而少女隐隐流露出不开心的情绪,微皱着眉慢慢滑到青年的身旁。
江愉看到吴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低垂着头的少女没有看见,他则点头表示收到。“还好吗?”程愫弋像是有些出神,就这么随着他慢慢滑到了场边。
江愉将她放在长凳上的水杯递给她。“……感觉不太好。”接过时,程愫弋只是拧开抿了极小的一口。
少女没有说清楚,究竟是因为抛跳没有成功,还是因为抛跳执行时有不吻合之处而不太好。
江愉更倾向于后者。于是两人没有各自安好地休息太久,程愫弋便从吴萍那里要来了刚刚的录像,并且坐在他的身旁。当江愉侧首看去时,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