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夏南一早便来到缉武堂,因为她尚是新人,刑讯问供只有老手才能参与,便想早早过来看看王柳审问结果如何。
终于,老莫拿着一份卷宗走了进来,一看到夏南,便知其意图,于是将审讯结果侃侃而谈:“那王柳二人感情早就破裂,前不久王二想再盘个店,结果被人骗了不少钱;接着又染上了毒瘾,欠下一屁股债,便打起了柳氏私财的主意。”
“据说当年柳氏从家里跑出来时候带了不少好东西,藏在一个匣盒里,后来王二对她不好,她便把匣盒锁好藏起来了,王二一直以为里面有很多钱,便从外面雇了个杀手来杀柳氏,好独吞家产,而他自己在外面酒宴上,有不在场证明,却不成想把李氏给错杀了。”
“结果这些被柳氏察觉了,便在他酒里下了迷药,准备反杀,被你们给一网打尽了。”
“最后那个匣盒被衙门里的人翻出来了,好多人以为会发一笔横财呢,结果打开一看,唉,就剩几十个铜板了。”
夏南默默听着,最后问了一句:“王二和柳氏会被怎么处罚?”
“王二雇凶杀人嘛,估计死定了,而且他也没有钱财疏通关系了。柳氏虽然杀人未成,但谋杀亲夫是重罪,估计也活不成了。”
夏南闻言一惊,没想到柳氏也会被这般重判,看了看老莫,对方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律法明文:“谋杀亲夫乃重罪,未遂者绞,遂者株连其亲。”
“我想去看看柳氏,可以嘛”夏南问道。
“可以。”老莫说道。
夏南便出门朝着牢房走去。
方庚看了看夏南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说:“瞎折腾,早按行窃伤人结案的话,还能少死两个人。”
老莫重重敲了方庚一下头,说道:“你自己干啥都图省事,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嘛?”紧接着又看着夏南嘟囔了一句:“不过这种太认真的性情,向来会很累呀。”
很快,夏南便在牢房中见到了柳氏。
“我早就猜到你会来。”柳氏笑了笑,先开口道。
“也许,我该和你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或许不用死。”夏南有些不好意思,直言道。
“没关系,这种日子过得还不如死了呢。”柳氏不以为意地说道:“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有好结果,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夏南低下头,没有再看柳氏遍体鳞伤的身躯,这是衙门里的一贯手法,不论清白,进来就得脱层皮。
“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咱俩很像,冥冥之中竟会觉得我们有相同的经历,就像我刚刚一直在想,临死前你会来看我,你就真的来了。”柳氏喃喃说道。
夏南猛地想起自己前世的经历,呼吸渐渐急促,幸亏低着头才没被人察觉。
“我一直以为自己直觉很准,看来只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臆测吧,就像你肯定没有和我一样的经历;他也没有如我期盼那般。”柳氏情绪有些低沉,最后说道:“萍水相逢,求你一件事不知可不可以?本来也不想麻烦你的,但仔细一看,我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亲人,唯有李氏还有点交情,却害她因我而死。”
“你说。”
“我本是京城人氏,离家那么久,从没有回去过,若是将来有机会,帮我带一束头发回去好吗?就带到西面的山上,记得那里能看到全城的轮廓,要是天晴的话,还能看到我的家,看到我的。”柳氏说着有些哽咽,“然后就把头发烧掉,不要让人知晓。”
“好。我答应你。”夏南低头答应。
柳氏脸上边笑边哭,用力扯下一大把头发,精心梳理好,郑重交给夏南后,便不再言语了。
夏南见状,将束发包好,放入怀中便要离开,走了没多久,刚巧路过王二的牢房。
说来也巧,那王二的牢房和之前抓住的黑衣杀手离得不远,此时二人正在对骂,相互埋怨。
“早知道你这么不靠谱,我说什么也不会找你,自己动手都比你强。”王二骂道。
“明明是你先扛不住把我供了出来。”黑衣少年。
“你不是自诩武艺高强吗,怎么连个妇人都杀不死?”王二。
“你说的那个时辰只有一个人在家,老子只收了少一个人的钱,凭什么多杀,都怪你谋划不周。”黑衣少年。
“就你这样还吹嘘是无相门的后人,胡咧咧吧。”王二嘲讽道。
“无知小人。”黑衣少年气急,但转头看到夏南走进,连忙闭口不言。
“哼,臭小子,不敢说话了吧,瞧你这怂样。”王二得势不饶人继续输出。
夏南敲了敲牢房的栅栏,王二这才看见,连忙闭嘴。
“你是从什么时候决定要杀了柳氏的?”夏南突然好奇问道。
“哼,可能是从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说我是靠女人起家的吧,我明明很有才华,为了她来这人生地不熟的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