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戎装的男子。
这人的金盔之前,镶饰着一块银边黄玉宝石,象征着他的从三品官阶身份。
刀疤抽刀在手,横在关天宇前面护卫。
眼前的金执卫悠悠地把头盔面罩打开,关天宇一惊——紫薇门旗营副帅牧彬!
刀疤一看是熟人,不禁放松警惕,拱手轻呼:“见过副帅大人。”
关天宇仍紧握手中剑,一声不吭地盯着牧彬。
他,值此混乱之时,究竟是敌是友?
虽说关天宇和牧彬以正副手的身份,共同执掌紫薇门旗营。彼此作为同僚,且共担紫薇门卫戍职责,但自己和眼前这位副帅,可真是淡交如水了。
在关天宇的心里,十分清楚他们牧家一族均为皇亲国戚,与司卫皇室的关系千丝万缕。若是严格地论起辈分,牧彬还是当今陛下的表亲哥哥。
关天宇自己是实打实地凭靠着累积军功而爬上今天的位置,故而他一直对这个被自己视为纨绔子弟的公子爷,可以说是完全瞧不上眼的。
往常自己和牧彬都是仅限于公务上屈指可数的交流,但今晚在此地的意外相逢,两人之间又意外地对击一剑。
感觉到对方那一招剑路的敏捷劲猛,关天宇才意识到,这个人绝对不似平常所认为的那般简单,并非如自己所想的如一般纨绔子弟那样一无是处。
关天宇明显感受到,眼前的牧彬,他的功底着实不差。
牧彬依旧还是那副招牌式的轻佻大咧,用嘴朝着承天门方向努了努:“这个时候还想进去送死啊?”
“今晚到底发生什么情况了?”
“就你看到的呗,改朝说不上,换代倒是差不多了。毕竟换了几个皇帝,咱们的那位摄政王殿下,终于还是等不及了。”
“牧帅,今夜骤变,如此翻天覆地,你……”
关天宇的眼神微露杀机,牧彬依旧还是那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又怎么呢?然后呢?舍生忘死?拼死相搏?以区区□□抵挡千军万马?”牧彬哈哈大笑,“别傻了!”
关天宇坚定地反问:“难道作为陛下臣子,难道不应该吗?”
“臣子?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你,我也希望你清楚知道我后面还有庞大的牧家家族。有我们那位老家长坐镇,他自会拍板决定牧家的去向和抉择。说白了,这里再怎么闹,不过还是皇室的家事,知道吗?无论谁当皇帝,都是沾亲带故的血脉亲缘。对于我,对于牧家来说,有所谓吗?天亮了,谁能够顺利坐上了皇位,我们就对着坐在皇位的人,高呼万岁罢了。”
牧彬轻蔑地说着,又指着宫城方向继续说:“要知道,无论谁坐在那椅子上,王朝的主人只要还是姓司卫,我们牧家权势依旧不减,有所谓吗?”
长剑回鞘,牧彬拍拍剑柄,嘴角微翘:“如今王朝看似波澜不惊,实际早就底下暗潮汹涌了。你也算身居高位,这些年进来皇城,以金执卫的身份,按你所看到的皇位更迭如此频繁,若你还没看明白的话,你也真是傻的!‘耿直精忠’对于现在的大司卫王朝来说,你就没想过,你应对谁尽忠呢?你甚至可以去看看假若这个天下真的易主之后,芸芸大众的平民百姓们可会有什么反应?还不是该干嘛还是干嘛啦,会因为换个人当皇帝而有影响吗?对那些底层蝼蚁来说,小日子能活下去,保一家子能活命,就最重要!”
牧彬边说着,更是直接凑到关天宇闻言而沉思的面庞前,咬着字,清晰吐出:“你说,有所谓吗?”
“对于你,是无所谓,但对于我,不一样!”关天宇故意也凑到牧彬面前,瞪着他的眼睛,“帮我,进去,皇城!”
牧彬与关天宇径直相互对视着,两人均没有丝毫的躲闪和畏惧。
好一会,牧彬还是嘿嘿一声,率先移开了眼神,缓缓转身:“还是想着要进去救主啊?凭什么认为我就一定可以帮你进去,又凭什么认定,我就会帮你进去?”
“我知道,你可以。”
关天宇侧身,做了个手势,示意牧彬带路:“就凭你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牧家人玲珑八面,已经显然有意倾向于摄政王殿下,听闻你也是牧家后辈之中的佼佼者,你肯定能帮得到我的。就……当是我胁迫你吧。”
牧彬依旧嘴角微扬:“嘿嘿,嘿嘿……好你个关帅!好,也罢!看在你我往日同僚的份上,我帮不了你把金执卫的兄弟们救出来,那帮着你去和兄弟们死在一块,也算是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