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老爷则大为震惊,一时眼前发蒙,他养的女儿怎么个个如此,无法无天了!看来这屏风迟早得搬走!
“越发没有礼仪了!我怎么教的!”吴老爷不敢对尚朝虎发怒,便沉声对念姚念娇道,回头唤了一桥,叫他把念姚念娇领回房间去。
“世子爷,真对不起呐,我想起下午我还有事要进宫,对不住了,我先得去收拾,这婚事呐,我再考虑考虑。”吴老爷被念姚气的不行,只想着先避避。
尚朝虎看着念姚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沉思了一会,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也不多言,一点头,便转身离去。
吴老爷见终于请走了尚朝虎,放下心来,转身回了书房。
却不知尚朝虎刻意放慢了脚步,待走到门口时,回头张望吴老爷已不见了踪影。他嘴角一笑,拉着开门的仆人,低声耳语了两句,半送半强迫地塞给了他什么东西。
到了晚间,念姚被吴老爷气得睡不着,干脆叫来了念娇来她屋里玩六博棋。
但她思绪混乱,六博棋被念娇杀的一塌糊涂,把棋盘一推不玩了,俩人只在床上躺着聊天,不知不觉俩人便聊到了三更。
“我烦死了,爹爹怎么这么迂腐!”念姚仍是气鼓鼓的。
念娇已困得不行,只应付着回答,忽然听闻外面蓝芍小声地敲门喊叫:“小姐,小姐,你睡着了没。”
念姚完全没有睡意,耳朵灵得紧,起身就给蓝芍开了门。
“什么事儿啊,半夜三更的来?”念姚困惑。
蓝芍不言,脸上一阵神秘,只给念姚展示了手中的一个物件。
念姚见了,脸上一时红白夹杂,语言也壅塞了起来。
“你、你哪儿得来的这个……”
“小姐快些随我来吧。”
念姚没管床上已经半入眠的念娇,连外衣也不及去拿,一身素白里衣,就随着蓝芍顺着小路往后院走。
每个姨娘的小院都有一个一向锁着直通外面小巷的小门,而此时周姨娘小院里的小门大开,一个仆人立在门边,神色紧张。
“他人呢,人在哪儿?”念姚站在小门口,着急张望。
“三小姐。”一个念姚熟悉的声音传来,念姚抬头一看,正是尚朝虎。
此番情形之下见面,俩人一时都脸色通红,也忘了说话。
良久,尚朝虎开口道:“我原欲明媒正娶向你爹爹提亲,却不料他迂腐犹豫。我明日就要奔赴前线,刀剑无眼,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你。”
念姚捂住了他的嘴。
“……来不及等你爹做出决定,我今日贿赂了守门人,教他夜晚给我开门,又教他妻子去叫了蓝姑娘,以我的世子印为证,将你带到此处来,只想问你一句话。”
“诶哟,还威胁我说不收就要我好看呢。”那开门的仆人愁眉苦脸补充道。
尚朝虎并不理睬他,低头深情轻声道:“三小姐,你是否愿意今夜与我一同走?”
“呦,给我逮住了,原来在这私奔呢。”
念姚未及回答,忽然身后一个女声传来,俩人一时深情未注意到身后,此时皆是身体一僵。
尚朝虎眼中柔情如潮水般迅速褪去,涌上一股寒霜,手里握紧了兵刃。
“怎么,还要杀我灭口,不至于吧?我是来给三姐姐送衣服的,你们俩个人郎情妾意,也不知道冷。”那来人噗嗤一笑,原来是念娇。
念姚脸色一红,松了一口气,轻轻按下尚朝虎提剑的手,披上念娇递上来的衣服,双手挽着念娇。
“五妹妹,我就此去了。”
念姚眼底晶莹,似有泪花闪动,说罢她回头看向尚朝虎。虽未明言,但那双好看的乌黑眸子里的欢喜与坚毅,让尚朝虎心中已有了答案。
“五小姐,烦劳你转告吴老爷,今日之事非寻常之举,改日等战事平息,我定八抬大轿上门,重新为念姚轰轰烈烈得办一场婚事。”
尚朝虎扶着念姚上看随从牵来的马,随后自己坐于鞍后,拿来一件漆黑大氅披上,将念姚密不透风地搂在怀里。
“以我的世子鎏金印为证!蓝姑娘,也多谢了你,我定然不辜负你家小姐——”
尚朝虎策马远去,蓝芍手里捏着先前尚朝虎给她做证的鎏金印,抹着眼泪看着她家小姐和新姑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心下只有欣慰。
念娇也站了许久,知道俩人大概真的走远了很远,才慢慢和蓝芍一起走回屋内,眼角一滴泪水滑落,不知是欣慰,还是羡慕。
虽然她自己的命运还未来到改变的那个转折点,但念姚的命运,已和上辈子截然不同了,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是天下多少女子不可求的待遇。
念娇回房便沉沉睡去,第二日,她被红绦匆忙叫醒。
“小姐,快去老爷书房吧,老爷大发脾气呢。”
念娇心中已做好了接受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