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孽情(2 / 2)

年之后准备了一套一模一样的。”

“那后来呢?”我递了一杯茶给兰公公,请他继续讲下去。

“后来……后来胥相凭借卓越的才华学识和非凡的政治才能,得到了先帝的赏识,在短短几年内平步青云,一路从六品女学士,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相。再后来,在她的一番运筹帷幄下,当今圣上也从一个不起眼的皇子,一度成长为受先帝重用的淮王,最终入主东宫。”

“胥相居然如此厉害,我以前单知道她是大邺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相,却不知她有这番谋事之才。”

兰公公点头回应,接着说“古人有言‘过慧易夭’,胥令萱确实是前无古人的奇女子,但是她的天赋慧心也为后来埋下了无穷后患。圣上登基没几年,胥相因病早逝,终了还不到三十岁。

她驾鹤西去后,曾经反对她为相的人,便一个个跳了出来,以“悖逆天道”之名,在前朝后宫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有人构陷一女官偷藏了“传国玉玺”,意欲另推新主,圣上龙颜大怒,但凡牵连其中的人,一律格杀勿论。那年京都的河水,全都是血红色的,民间有‘京都之人,三年不喝泾河水,十年不食渭河鱼的说法’。

最无辜的,当属南越王一族了。南越是胥相的祖籍之地,自她称相之后,和母家并无太多利益往来,但那些人怕极了,生怕南越王族再出现第二个“胥令萱”,故而罗织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将整个南越王族株连殆尽。”

讲到此,兰公公突然长叹了一声,摇着头说道“都是命运弄人,造化弄人呀!自胥相仙去后,圣上再不许这宫中提起任何有关她的事,就连她的名字,也成了禁忌。我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圣上早已将她忘怀,不成想。唉……圣上这也是爱而不得的执念啊。说起来,你与胥相,也是有一些渊源在的。”

“我?”

“是。你的父亲,如今的镇远侯爷,出生将门之后,不满十六,便已是名满京都的少年将军了。本来,他的姻缘,应从皇室宗亲中挑选一位年岁相当的公主或郡主,再不济也是个县主,才堪匹配。不成想,你父亲偏偏钟情于一家世普通的平民女子,违逆了先帝的赐婚,故而才被发配边疆,一生驻守塞北,无诏不得回返。”

“原来竟是这样,父亲是为了母亲,才心甘情愿待在塞北染一身风沙的。可是,这又与胥相有什么联系?”

“你可知胥相为何放着好好的捷径不走,偏偏选中当时最不受宠的圣上,并为之谋划吗?那全是因着你父亲的缘故。

自古情之一关最难过,即便是一代女相也不例外。胥相自幼生长于温婉多情的南越,遇见你父亲那样恣意洒脱的少年将军,岂能不沦陷?她虽年长你父亲和圣上几岁,但也未能勘破情关。

那时,你父亲常常入宫与圣上做伴,一来二去,胥相就对其情根深种。也是因着这层关系,胥相才选择了相助于圣上,因为她相信,你父亲看中的人,是绝对不会错的。”

“不想,胥相竟也是红尘中一爱而不得的痴情女子。兰公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兰公公笑而不语。

“那后来了?”我又追问。

“后来……后来你父亲年少恣意,如愿娶了你母亲,双双远遁于塞北大漠。胥相自此备受打击,在日复一日的相思之苦中,没几年就阖然长逝!”

“啊?她竟倾慕我父亲到如此地步,真是令人唏嘘,怪不得……怪不得圣上说她曾经最心心念念的,就是去看看塞北的大漠风光。被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念了一辈子,也不知道我爹爹晓不晓得!”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最后转来转去,成全圣上执念的人居然……居然就是你。”

“这算是父债子偿吗?”我苦笑着, “胥相对我父亲爱而不得一辈子,圣上又对胥相爱而不得一辈子,所以最后偿还情债的人,便成了我,多么荒唐啊!”

“沈侍史慎言,这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福分,若是传到圣上耳中,你有几个脑袋。”兰公公急切地提醒我。

“是,您放心,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提起此事的。”

“你也不要多想,咱家告诉你前尘旧事,是希望你能放下,而不是耿耿于怀。”

“我知道了,兰公公,多谢您了。”

兰公公见我有分寸,也不再过问,点点头,回了正殿。

我呆呆地望着外面那仅仅可见的一线蔚蓝,觉得憋闷极了,胸口彷佛堵着什么,沉重又压抑,让人无法喘息,不知道身处何处,恍惚间如同大梦了一场。

多么希望,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梦醒,我还在塞北,在襄武城,哪怕这道宫墙,我从未进来过,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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