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病也不至于来行宫了,只是待久了也难免惹人怀疑。”
花芜摇了摇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她凑近了些对玲珑道:“娘娘这是……有了,不敢请太医来,还是请了外头的医女来看。”
玲珑闻言倒也没觉得意外,含碧与沈琢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赵砚死了这么些年,只有可能是沈琢的。
她想了想方才道:“沈琢可知道这个事情?”花芜摇了摇头,“娘娘不让丞相大人知道,之前称病想要探望都被娘娘拒绝了。”
玲珑闻言,只是道:“他又不笨,便是猜也能猜出些什么,只是我也不懂她为何要留着这个孩子?”
花芜并未说话,含碧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旁人再如何揣测也是徒劳。
二人说话间,含碧已经醒了,见玲珑来了,她笑了笑,容貌一如从前般艳丽,“你来了。”
花芜知道二人想要说话,便退了出去。
只见玲珑望向她道:“你为何要留下这个孩子?要知道若是被发现了,便是一桩丑闻,何况如今京城并不太平,皇帝想要夺权你是知道的。”
含碧神色平静,“我知道,若我还是太后这个孩子的身份便名不正言不顺,搬到行宫也只是权宜之计,只是我一出生便没有了阿娘,我不想这个孩子也像我一样,所以我要赌一次。”
玲珑知道,含碧并未变过,她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模样,不过好歹是放了些心。
“既然如此,那你珍重,京城的事情我替你盯着,不过你必须得知道,沈琢如今辅佐着皇帝,恐怕不久便会掌握大半权力,若是下手便要快些。”
含碧点了点头,玲珑方才离开洛阳行宫,谢述候在外面,见人出来了方才道:“见过了,放心了?”
玲珑瞥他一眼,含碧离宫,他自然也被撤了禁卫统领的职务,若不是边疆还要靠奚无名镇守,恐怕赵承平想要将他一并撤了。
“自然是放心的。”玲珑道,“只是你如今不用当差,跟着做什么?”
谢述无所谓的笑,“这不是正好,当差累了就当放松些好了。”
玲珑知道他一贯如此,只是道:“回京城,你我二人还有许多事情可做。”
谢述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在冬日暖阳下犹如发着光,不过他依旧道:“好啊。”
*
仲夏服侍着赵承平更衣,往日都是月洛来做这些事情,只是赵承平很清楚她是含碧的人,含碧一走便迫不及待将人换了。
沈琢则候在朝阳宫廊下,他一身紫色官服,整个人看上去俊秀挺拔。
等到赵承平更衣完毕,二人一同上朝,若说往日赵承平与含碧上朝总会感觉到压力,沈琢却不会给他如此的感觉,他似乎总是那个循循善诱的导师。
这点他倒的却要感谢含碧,若无沈琢,恐怕许多事情还要复杂很多。
至于世家,赵承平想,他可不会如含碧一样疯狂打压,这样会招致报复,只要保持微妙的平衡便好,世家只要不要闹太大他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坐在紫宸殿上,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群臣的跪拜,心中是壮志踌躇,他可不会如自己的父皇一般英年早逝,或许他会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也未可知。
只是,这次有臣子上书请求废除女子书院,含碧已经不再掌权,那么废除她弹压众人才换来的东西也是理所应当,赵承平却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眉间颇为不耐烦,最后还是沈琢道:“此事还是容后再议。”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含碧前往洛阳行宫的第三个月,某天京城的清晨会被街上的马蹄声打破。
尚且还在睡梦中的人们被惊醒,却发现窗外的铁骑,为首的人身批甲冑,“太后娘娘有令,诛杀叛党。”
随后,铁骑浩浩荡荡进入了皇宫的正门,于是这个静谧的早晨注定不凡,而在朝阳宫内赵承平此刻还对此一无所知。
那些血腥的事情,还未曾发生,在黎明到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