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硬着头发上前劝道。
佟国纲看着刚愎自用的儿子,心头一阵无力,沧桑地摇了摇手,“带下去吧。”
奴才们赶紧七手八脚地将人拉去了宗族祠堂。
何奢礼氏万般不情愿,但眼下的形势她也完全插不上嘴,只能自我安慰祠堂总比大牢要好。
而且她心中还记挂着佟国纲刚刚提到的皇上要对赫舍里氏动手的事情。
“都下去吧,格泰,注意了,今夜任何人不得离府。”佟国纲说道,“三弟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等到人都下去了,佟国纲道:“今日的事情,算是给我们一个教训。”
佟国维点头附和。
“先前遏必隆因为鳌拜一事被皇上厌弃,后来皇上顾念起旧情,钮祜禄一族还是得了皇上的重用,其中的关窍我不说你也明白。”佟国纲说道。
这事儿也没有过去多久,再提起佟国维依然影响深刻。
钮祜禄氏能重新起来,其中的两点至关重要,一来是孝昭皇后在其中出力,且死后得皇上尊重,二来就是钮祜禄一族行事低调,明面上不与其他的势力往来。
“我们的风头还是太强盛了,尤其是你,养不教,父之过,隆科多就是学着你才有今日之灾。”佟国纲没有点明何事,但是这府中谁人不清楚,佟国维宠妾灭妻。
“劳兄长牵挂,乃是吾之过也。”佟国维诚惶诚恐地说道,先前他还谨记着万不可骄躁生事,后来面吹捧的人多了,他也跟着飘飘然了。
不就是女人吗?他想宠爱谁,就宠爱谁。
不就是官员吗?他想排挤谁,就排挤谁。
反正他的姐姐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反正的他女儿是如今的六宫之主,反正他的妻子出身高贵的赫舍里氏……
今日的一盆冷水,将他浇个透彻,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位置。
“别人见我们鲜花着锦,但实际上却是烈火烹油。”佟国纲叹息道,“这个家族光凭我一人之力是没有办法撑起来的,宫中娘娘如履薄冰,万不敢半分出错,咱们也不能拖了后退,万望你能明白此理。”
“是。”佟国维赶紧说道。
“祖上投奔努尔哈赤,历代征战,多少男儿血洒战场,才有今日的佟佳氏,否则你以为光凭裙带关系能有今日?”佟国纲提醒道。
“吾有愧啊。”想到祠堂里面供奉的那些排位,佟国维哀戚道。
佟国纲见他这个模样,狠着心继续说道:“要是凭借皇上恩宠就能一飞冲天,如今后宫就是郭络罗氏说了算。”
提到郭络罗氏,佟国纲眉心皱了一下,“你让何奢礼氏准备一点厚礼去登门道歉,就算是见不到人,也要做个样子。”
“何奢礼氏怕是不愿意吧。”想到自己妻子的性格,佟国维迟疑道,他担心何奢礼氏赔礼不成,反而同白苏氏闹了矛盾。
佟国纲脸一板,“她要是不想做,我们佟佳氏不介意换个媳妇。”
这换个媳妇,指的可不是休妻,皇贵妃怎么能有一个被休弃的母亲呢?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佟国维迟疑道。
“暂时没有必要,出了事就把责任都推到女人的身上,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但是你也给她提个醒,如今这个时候,万不可与赫舍里氏一族交往过密……”佟国纲正说着。
格泰进来禀告道:“老爷,刚刚在后门处抓到了二夫人身边的嬷嬷买通门房要出去,说是要给隆科多少爷买点伤药。”
府中备着大夫,什么药要连夜去买?
“招了吗?”佟国纲就是担心有人暗中通风报信,才让格泰注意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还没呢。”格泰拱手道。
“不用问她了,我直接去问何奢礼氏吧。”佟国维冷着脸说道,刚刚才提到这个事情,已经严令禁止府中之人出去,何奢礼氏转身就抛之脑后,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行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佟国纲道,说到底,这也是佟国维的家事,他一个做兄长的也不好插手太多。
看着兄长脸上的疲惫,佟国维拱手道:“是弟弟让兄长担心了。”
佟国纲挥了挥手,让他走了,思索良久后,道:“你看着点府中,有什么事情去夫人的院子里面禀告我。”
“奴才遵命。”格泰说道。
这里提到的夫人是继夫人,佟国纲对女色一事不怎么上心,夫妻间长年相敬如宾,往常多休息在书房那边。
另一边,何奢礼氏派出了自己的嬷嬷后,万般焦急地等着结果。
赫舍里氏绝对不能倒下来,否则偏院里面的那些人又要重新爬到她的头上了,她万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门忽然被推开,何奢礼氏惊了一下,回过头,见是佟国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老爷怎么过来了?”
背着檐下光亮的佟国维看起来神色阴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