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一石二鸟,让自己受和她一样的痛苦?
这样的事,唐绚从小到大做了太多。
唐绚摔了一跤,就要拿石头砸唐绮的腿;唐绚的绣布脏了,就要拿剪子废了唐绮的女红。
可这些终归是小打小闹,出于姐妹情分,唐绮从未记恨过妹妹。
然而这次不一样。
她冷冷地盯着失魂落魄的妹妹,强撑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直到傅承启的到来,唐绮终于撑不住,倒在天子怀中将长久以来的泪水流个痛快。
傅承启拥着她,告诉她:“没事的。”
他悲悯世间万物,也同样悲悯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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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告诉她,唐绚让母家给自己请了宫外的大夫。
唐绮想,如果自己给家里写信,家里也会这样殷勤周到么?
也许会吧。
可关照她是因为她是皇后,关照唐绚却只因为她是唐绚。
她不想再管什么唐家了。
到这一步,她与唐绚早不可能重归于好。
如果唐家选择唐绚,那就是唐家抛弃了她,不是她抛弃了唐家。
她威逼罗惠,想着终有一日要让皇上看明白晋嫔的真面目、终有一日要让晋嫔为她所为付出代价。
唐绮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高台上的帝王都清清楚楚;
她也不知道,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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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孕了。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了。可是她有了。
唐绮惶恐不安,谭司药很明确的告诉她,母子之间至多只能活一个,甚至都活不了。
她想,如果傅承启想留这个孩子,她拼了命也要把他生下来。
傅承启还没有来,颐太后身边的秋姑姑就来了,还送来了一碗堕胎药。
她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是在傅承启怀里。
一国天子,默然垂泪。
唐绮以为他的眼泪是为她。
或许也有她的缘故吧。
他们都一样,受困权力的漩涡,进退不得,注定终身被囚。
他说:“对不住。”
唐绮未解,只是撑起笑脸摇头:“母后是为了我能活,我知道的。”
承启抱了她很久,直到日暮西山,他才开口:“留在这里好好休养。”
唐绮一愣,懵然抬头去看他:“……皇上,要扔下臣妾?”
他摇头,细心地抚平她的额发。“你在宫里并不快意,可我又是一定要回去的。在这里把身子养好,来日方长,好么?”
她不想应。
她知道,颐太后是要留在平江园的。没有傅承启,她在这里又如何快意?
可她也不想承启烦心。
她知道,她的夫君天纵英明,甫一主政就铲除了几大权臣,是要名垂青史的圣主明君,不该被后宫束了手脚。
于是唐绮点了头。
“我等皇上来接我。”
傅承启从没想过要接她,他想,她最好一辈子都别回那吃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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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回銮,颐太后又一次病倒。
唐绮支撑着虚弱的身子去了凌云楼侍疾,她想,承启一定不希望母亲有恙。
……
颐太后的病渐好,宫中却传来了噩耗——皇帝染上了天花。
唐绮哭得昏天黑地,去求太后将她送回皇宫。
她怕极了,怕承启一病不起,怕她这辈子唯一的倚靠从此倒下。
秦懿兰没有把唐绮送回去。
她既知儿子苦心筹谋只为这些花儿一般的姑娘活得自在,自不会再将唐绮送回波诡云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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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祯九年七月初十,皇帝下旨,加封贵妃沈氏为妍淑贵妃,晋贺氏为瑜妃、罗氏为谨妃,连失宠已久的晋嫔也被晋为贵嫔。
消息传到平江园,唐绮知道,傅承启命不久矣了。
此时的她已形销骨立,一双眼睛早哭得睁不开,却还是跪在佛祖面前苦苦哀求,求上天多予承启几年寿数,哪怕是把自己的寿命给他。
可她自己也没有几日寿数了,又如何给承启呢?
唐家的人传消息来问她可知皇帝情形,似乎想扶持她成为第二个颐太后。
不,她怎么可能成为第二个颐太后?唐家只是想将她作为自己独揽朝纲的傀儡。
唐绮听小宜念罢家中来信,随手扔进香炉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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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越恭帝崩于甘露殿。
唐绮求颐太后把她带回皇宫,让她看承启最后一眼。
秦懿兰第一次这样温柔的对唐绮,她说:“孩子,他想让你在这里,无忧无虞一辈子。”
唐绮拼命地摇头,却没有拦住颐太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