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胡乱地丢进了桌面的牌堆里。开始新一轮抓牌。玉莲刚拿到一张,瞥了一眼,就把那张牌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在桌上。大家定睛看去,一张黑桃三。“又他妈的是个瘪三,瘪三怎么总他妈地带头和我做对。” 玉莲骂骂咧咧地嘴里嚷嚷道。轮了一圈,玉莲又抓起一张牌看了一眼,头向后仰缩了一下,一副吃惊的样子,我们以为她拿到了好牌。听到念叨道的内容却是:“又他妈是张小牌。小牌他妈的搞小团体呀,看我不弄死你们。”她把牌狠狠地攥在了手上。
我如看着一场好戏一般,静静地坐在外围的凳子上。突然间,肚子里有一股气流在肠子底部靠近肛门的位置形成,我知道此时既不是放屁的时机也不是放屁的地点。我放慢了呼吸速度和强度,紧闭肛门,想用腹肌把那股气锁在形成的位置想去卫生间在把它排出。我轻轻挪动着身体,宛若头上顶着一杯水,或手里拿着一个炸弹一样小心谨慎。屁股刚刚离开凳子五公分的样子,那股气流就逃脱了我的控制。它像长了个圆圆的脑袋和弯曲带尾的身子一样动了起来。它似乎知道下面是封闭的,没有向下反而顺着我曲折迂回的肠子向上窜,窜到肚脐的上方停止,消失了。我有些尴尬,因为它是有声音的,虽然不大,但是是完全可以听得到的。没有人注意到那不大的气体流动声,他们的注意完全在牌桌上的厮杀。我很庆幸,刚刚深呼吸了一下,肚子里就像是有几只手在拉扯肠子。我赶紧离开凳子向客厅里的走廊走去。
两室一厅的卫生间并不难找。走进卫生间,慌忙反锁上门,坐在马桶上时,肚子里的气体已经膨胀到了极限,它们如红眼的奔牛一样横冲直撞地想一股脑地挤出来。只要我一开闸,肯定会引起浩大声势,最终我强制它们有序地出来。山崩地裂的疼痛渐渐消失,卫生间里如呼啸的列车在我面前驶过一样平静,我轻松愉悦地坐在马桶上,准备完成最后一道程序离开。我侧过脸,一小截卫生纸的内衬圆纸筒外包裹着薄薄一层纸巾,我把它拿起,撕下,托在手心,像托着一个珍贵的宝物一样。纸巾的宽度刚刚宽过我的手掌,只是轻薄的可怜,透过它几乎可以看到我断掌的手纹。叹了口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它旁边看去,空空的,向上看向下看,临近上下的隔层里都是空空的。我有些着急,头慢慢大了起来,肩上也像燃起了火。慌乱地扫视着卫生间的各个角落。但最终的答案没有发现卫生纸的迹象。我无助地坐在马桶上,侧过脸呆呆地望了一会卫生间的门,张开嘴想要喊人,声音却恰在喉咙里发不出。我试了几次都做不到。
闭上眼,焦急地向上翻着眼珠。“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在心里默默地一遍一遍地嘀咕着。恍然间,似乎有了主意,睁开眼,看向旁边几乎与我视线平齐的水龙头。“大不了我洗一下,等水干了在出去,反正他们正在玩牌,不赶时间。”我提着裤子,小步小步地向洗脸池移去。站在洗脸池的正面,拧开水龙头,白花花的水从里面流出。我有些犹豫,用自己的手吗?不然呢?用那片被我珍藏在裤兜里视为珍宝的那片纸巾吗?它遇到水肯定就会化的无影无踪。我抬起头,看到镜中狼狈的自己,自知现在不是怜惜自己的时候。眨了眨眼,觉得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扭头打量了一下马桶另一侧的花洒头,如果用花洒洗的话虽然可以不直接用手,但水量和方向不一定控制得好,一定会弄湿裤子。这个方法行不通。收回头,镜子边缘的铝合金边框引起了我的注意,如此厚的边框,不会后面是个隐藏柜吧。伸出食指扣动了一下边框,整面镜子居然真的向我扣动的方向动了起来。我很兴奋,但心里却没抱太多的希望。即使是个隐藏柜里面通常也是储存着备用的牙膏,香皂类的洗漱用品,没人会把卫生纸存在那里。当镜门全部打开,当一排包着塑料包装印着蓝色商标的卫生巾映在我眼里时,那种心情应该不亚于在沙漠中遇到水源。虽然我从未去过沙漠。我匆忙拿出了一包,撕掉包装,回到马桶上正幸福地感受着软软的纸巾擦掉我的烦恼时,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从还未来得及关上的柜门里掉了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忙抻着脖子向洗手池看去,是一本杂志。我赶紧丢掉纸巾,提起裤子,走到水池边,杂志胡乱地散开爬在水池里,我本能地用手提起杂志,在空中甩了甩,怕刚才放出的水残留在水池壁上把它弄湿。另一只手随即摸了摸杂志,看样我的疑虑是多余的,它并没有被弄湿,最多算有些潮。我双手握着杂志两侧,高高举起,把它放回原处。正当我一只手小心谨慎地慢慢拨动着柜门,想把它关上时,我再次瞄了一眼那本靠在柜子里的杂志,看它是否有掉下的趋势。杂志的封面正对着我,上面的内容让我吃了一惊。这种杂志我是认得的,在国外的音像店的角落里见过。那里是成人区,我曾租借电影时无意溜达到过那里,也曾翻阅过几本,做为成人,有过成人行为的,里面的内容是可以接受的。只是从未翻阅过眼前这类男男的成人杂志。那时确实没有这种勇气。我把柜门向反方向推去,举起双臂,郑重其事地把它拿了下来。封面上有些日语,以我这种初中级的日语水平还是无法读懂。我迟疑了一下,仿佛书的重量比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