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肠(1 / 2)

红光如火,刺入闭合的眼。

四肢百骸仿佛流淌着火焰,涌入胸腔,带出剧烈的咳嗽。

触目灯烛璀璨,红绸缎从屋梁一头绕到另一头,白玉度睁开眼,艰难起身,有人轻呼:“公主醒了。”

上前的是莲因,竖领短袄,一双眼肿的像核桃,将白玉度扶好坐稳,才揉着眼笑:“那些御医竟敢说公主再醒不过来,可这冲一冲喜,公主不就醒来了吗?”

“冲喜?”白玉度有些懵。

“是啊,”莲因笑着说,“这都是盛贵妃的主意。贵妃娘娘劝陛下为公主办场喜事,去去晦气。您看,果然立刻就好转了。”

答完不忘朝上方做出感念的姿势。

白玉度揉揉眉心:“她能安什么好心。”

身体每况愈下,醒的时间少,昏迷的时间多,白玉度心中早已有数。将来会发生什么,她也已经做好准备。

此次醒来,身体不仅虚弱,浑身更是有一种烦躁不耐之感,并不是好转之象。

抬眼见床角处立了个人。身量极高,红衣红靴,头顶喜帕盖着,看不到脸。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自打白玉度醒来一动不动,也未发一声,笔挺挺的像根木人桩。

这身形,倒叫人眼熟的很。

“这就是用来给我冲喜的人?”白玉度冷声说。

莲因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是。”

莲因往后退一步,小心地打量白玉度:“陛下说,林内侍本无资格与公主结为连理,是盛贵妃相劝,既然公主对林内侍青睐有加,林内侍也对公主忠心耿耿,黄泉碧落都追随伺候,就该两相成全。陛下这才准允。”

白玉度猛地一捶床:“谁叫他伺候了。染指我的寝陵,这阉人也配?”

声量提高,莲因被惊吓。

咽下一阵猛烈的咳嗽,白玉度平复呼吸,眯着眼看向红衣人,眼球仿佛也被火焰灼痛。

她露出厌恶的表情:“无聊时拿来解闷的玩意儿,死后休想与我纠缠不休……”

她说一句,便要停一会儿:“现下便禀明父皇,将人退回司礼监去罢。”

鲜红的衣摆终于颤抖。

白玉度看到人影晃动,阻拦、挣脱,最后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有双手拉住她,颤声质问。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白玉度感觉自己的手腕像着了火,血脉里流淌厌烦的情绪,她用另一只手反握那手腕,眼底戾气横生:“林内侍最好有自知之明,早日离去……若非本宫现在没有力气,真想把你的手掐断。”

……

“公主,别拽了,您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呀?”

昙因扯着嗓门,白玉度眼皮一跳。

四周仍是金红灯烛,但这次好像才是真正睁开眼。视线聚拢,手中真有一截手腕,苍白瘦削,绕一串紫檀佛珠。

白玉度视线朝上看,便见一张轮廓锋利的脸,比从前少了许多稚嫩,多了几分喜怒难辨。

是林绝影。

心中顿时有几分难以言喻,无名的燥意又上来,闭眼忍了忍,才向看对方:“林掌印来我菩息宫做什么?”

林绝影挑了挑眉。

今日的司礼监掌印身着暗蓝曳撒,三山帽遮住发髻,整个人显得修长而妖异。

他在公主床前弯身,俯视白玉度:“殿下变得好快。”

仍是不喜不怒的神情,语调慢悠悠的,呼吸落在白玉度的眉间,使她忍不住想要拂去。

“昨日咱家来,殿下还笑盈盈的,要给咱家送这送那。事情一解决,就立刻嫌弃至此。”

林绝影的眼底并无笑意,末了却轻笑一声:“果真爬到什么位置,也只是殿下玩弄的玩意儿。”

他分明没有发怒,却使白玉度露出几分不快。

不阴不阳的腔调惹得无名火乱窜,白玉度手中一紧,正要发怒,养心殿里,李倾情脖间的红痕蓦然浮现眼前。

这才稍微清醒,半晌拧了拧眉,克制着情绪问林绝影:“父皇眼下如何了……犯病的事,可有了眉目?”

林绝影居高临下:“即便殿下身份高贵,陛下的一切事物,司礼监也不必悉数向您汇报罢?”

这句话倒是说的有理,白玉度无法反驳。

但眼下不想与此人再见,于是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那便请掌印离去。昙因,送客。”

“得令!”在一旁木立好半晌的侍女终于活动开来,肃容比了个朝外的手势:“林掌印,请吧。”

“殿下,你莫后悔。”林绝影只盯着白玉度。

血脉间的火仿佛又烧了起来,从胸腔涌上脖颈,白玉度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她不应该这样对待林绝影的,但她无法控制住自己。

她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一般,冷眼看着另一个白玉度无情冷漠而偏执,却偏偏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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