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道:“对了,太后对那舟小娘子的看重,合该让淑妃、林昭仪也了解一下才是。否则,若是她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冲撞了太后的心尖尖,可就不美了。”
玉蝶知她这是有意借着这外姓女刺一刺淑妃等人,低眉顺首应了声“是”,上前为萧皇后拢了拢衣襟:“主子,起风了,咱们回吧。”
……
李承璟在得知自己被禁足后,果然十分委屈。
他还从未受过这么重的惩罚,往日,便是他逃课,或是与外臣之子打架,有太后与萧皇后为他求情,至德帝对他也只是小惩大诫一番。
萧皇后派到李承璟身边儿的宫娥柳枝觑着他的脸色道:“殿下,您可千万不要责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经尽力为您求情了,只是这回,那位舟小娘子实在是病得厉害,太后娘娘十分心疼她,也要求皇上重罚您,是以……”
李承璟立马表态:“我知道阿娘对我的用心,我是不会责怪阿娘的。”
柳枝松了口气,又犹豫着开口道:“皇后娘娘说了,那位舟小娘子如今是太后娘娘心尖尖上的人,不好轻易得罪,您往后见了她,还是待她和善些吧。”
李承璟原本因自己害得舟倚瑶生了病,对舟倚瑶还有几分愧疚之心,听闻此言却是皱起了眉,一张小脸上尽是不满之色。
“不过一个外臣之女罢了,想来是大母见她可怜,这才宠上几日,阿娘过虑了。”
柳枝见状,心中一喜,面儿上却是一派不赞同之色:“但太后娘娘毕竟因她罚了您……前些日子您与六殿下起了冲突,太后娘娘可都是向着您的……”
“不可能,大母最喜欢的是我!”
柳枝见李承璟露出了强烈的反感之色,唇角微微一翘,很快又沉了下去。
说完这番话后,她没有再继续挑拨李承璟,显然,她很明白,凡事过犹不及。
……
舟倚瑶这一觉,睡得很沉。
她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境之中。
仿佛同一棵树上,分出了两枝不同的枝桠一般,她梦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同样也因为与嫡姐起了争执而被家里人放逐到家庙之中,同样在饥寒交迫之际被偶然路过的太后给捡了回来。
在太后的宠爱和照拂之下,另一个自己由内向怯懦逐渐变得活泼了起来,她鼓起勇气对太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却是……想要见一见她的家人。
哪怕他们抛弃了她,哪怕他们对她恶语相向、苛刻相待,她也依旧视舟家人为至亲。
太后拿她没辙,只得依了她,却对她道:“你得了老身宠爱,量他们也不敢不好好待你。他们若是来关心你的便罢,若是想借着你为他们自己谋求好处,你只管派人将他们打出去!出了什么事,老身替你兜着!”
舟倚瑶心中一暖,她还从未感受过这样毫无保留的回护。
她笑得眉眼弯弯,一双乌眸中仿佛缀满了星光,让人瞧的心都软了下来。只见她撒娇般的挨着太后的胳膊蹭了蹭:“谢谢大母,我就知道,大母最好了!”
太后伸出手来,捏了捏她小小的鼻头,宠溺而又无奈地说道:“你啊,若是能让老身少操些心,老身就阿弥陀佛了。”顿了顿,她又道:“你也长点儿心眼子,别谁对你好点儿,你就对人掏心掏肺的,知道了吗?”
舟倚瑶窝在她怀中点了点头,乖顺无比。
忠勇伯府的人虽保留着贵族名头,但因远离权势中心,已经久未有人能够奉诏入宫了。
对于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们显然相当看重。
这次入宫的,是舟倚瑶的嫡母,与素日对她颇为照顾的三婶。
二人在看到舟倚瑶后,皆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瑶瑶,是瑶瑶吗?”三婶朝舟倚瑶伸出手,似是想要摸一摸舟倚瑶的脸,最终却收了回去。
原来,舟倚瑶在万寿宫中将养了大半个月,消瘦的小脸上养出了一点点肉来,气色也比从前不知好了多少。
只见她上身穿着琵琶襟石榴红云锦小袄,下身是以金丝银线织就的裙裾,边缘处绣着花鸟纹,一头乌发梳成了分肖髻,头上插着一支嫦娥奔月金步摇,这步摇是以各色宝石镶嵌而成的,色泽鲜亮,十分好看,最为名贵的当属中央那枚充作月亮的夜明珠。
除此之外,舟倚瑶还戴着一整套鎏金镶蓝宝石头面,身上携带的佩玉上有明黄穗子细细垂下,端的是贵气逼人。
她五官精致,一张小脸莹润如玉,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优雅,仿佛天生就是这样一个金尊玉贵的人,与数月前那个怯懦、寒酸的小娘子大相径庭,倒让她的嫡母与三婶不敢相认了。
不知是碍于太后之故,还是舟倚瑶这身装束起了效果,嫡母对她说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和蔼可亲,三婶在她面前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她们与舟倚瑶交谈的重点始终只有一个,便是劝她回府。
她们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