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便再无阻碍地传入耳中。循声望去,伸手的动作不由一滞。
松田阵平无视了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员和手足无措的银行经理,大步迈向会议室,外套被行动间翻涌的风吹开,又在只差一步就能抵达时轻飘飘落回原位。
松田阵平克制地停在了目的地半米之外,没有靠近,而他的目光却穿透阳光下浮动着细小尘埃的空气,近乎执着地与那双蒙着水雾的茫然眼睛对视。
银行经理不知道眼前的黑发男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但看着对方逆着光的神色冷酷、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一时也不敢开口说话。
一股腥甜冒出,公野圣良咽下喉中痒意,率先逃也似的避开了视线。
他心里大呼救命:[怎么办!如果说上次还算糊弄成功了的话,这次完全行不通了啊!难道我要当场把口罩扒下来让阵平看我的脸吗!]
光球:[感觉这样做更可疑……]
公野圣良:[就是说啊!!]
一人一统还没想出对策,反倒是松田阵平先有了动作。
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公野圣良真情实意地感到了纠结——接还是不接?
他咬了咬牙,决定贯穿自己的重度洁癖人设,打算拒绝松田阵平的好意、撑着墙慢慢站起来的时候,松田阵平以空前强硬的态度直接半抱起了他。
公野圣良人都僵了,刻进DNA里的对与他人触碰的抵触感让他差点袭警。
然而这还不算完,在将他一把捞起来之后,“又见面了。”
松田阵平的黑瞳深深凝视着他,平静说道。
公野圣良:“……”
怎会如此,他的伪装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吗?虽然料到了但还是好心梗……!
他没话可说,干巴巴啊了一声,内心为碎掉的小马甲而哭泣。
警视厅的增援终于姗姗来迟,带走了犯人,安抚并疏散人质,经理也被带过去做笔录。偏僻的走廊里一拨人来了又走,有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在离开前好奇问道:“松田警官,你不出去吗?”
松田阵平侧身抵着走廊墙壁,声线懒洋洋的:“你们先撤吧,跟目暮警部说一声,我还有些事。”
最后离开的警员带上了门,门锁被踹掉,只能勉强起隔断的作用,但对于仅剩的两人已经足够了。
公野圣良倒是挺想跟着警员一起走,可惜走不了。
保险箱里的特殊支票被真警察带走,组织交给他的任务也就失败了,不过错不在他们三人,不知道跟琴酒据理力争一下能不能取消惩罚。
至于今天有什么收获……呃,波本和莱伊应该能得到见义勇为好市民奖章?而且作为卧底的他们也不会希望组织给的任务顺利成功吧。
公野圣良什么都没干,倒霉地被人推了一把勾起了病,身上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公野圣良揉了揉刚刚磕到的手肘,估计明天又是一片青紫。他小心觑了眼不偏不倚把他整个人挡住的松田阵平,心里忧伤地叹了声气。
他刚才装作呼吸不畅,故意摘下了口罩,和之前的脸高达90%的相似度一下子降到了60%。然而松田阵平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既不震惊也不动摇,仿佛他本来就该长这样。
“还有哪不舒服吗?”
比起他的脸,好像更在意他的生理状况。
公野圣良尴尬地带回口罩,闷闷地回了句“没什么。”
他本来该欣慰对方没点破他的身份的体贴,却产生了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难以形容的无力感。
为什么要这么体贴呢……揪着领子质问也好,失望地离开也好,都比现在仿佛陌路的情形让他心里好过。
肩胛砸到的疼痛死灰复燃,公野圣良垂眸,掩住了眼底的酸涩。
“那天之后好像没见你去过那家咖啡厅了,是很忙吗?”
寂静中,松田阵平忽然出声问道。
公野圣良慢半拍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眨了眨眼,将不该属于圣酒的复杂情绪摘离干净:“嗯……有点事,一直在家里没出去。”
松田阵平从鼻腔里轻轻笑了一声,“还以为你是在躲我。”后面半句声音太低,几不可闻。
公野圣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无来由感到了心虚,连忙补上一句:“有空的话会去的。还有上次……”
他顿了顿,继续:“上次的三明治很好吃,谢谢你。”
“那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如果你去的话,还有别的种类。”松田阵平默了默,又说,“花也很喜欢去那家店待着。”
“花……那只白色的猫,很聪明。”
“聪明过头了,一到饭点就赖在店里不走,这家伙是不知道我买的猫粮有多贵吗?”
听着松田阵平难得的吐槽,公野圣良轻轻笑了起来。
黑发警官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