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我的谋划,你若掺和就是添乱。”
“我才懒得掺和。”骆飞龙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好。”
门被推开,陆九行从不敲他们的门,仿佛除他和比他更高位的人之外,都是他达成目的的垫脚石,此时他也只能看见严惊月:“回陆府。”
在陆府仅仅打了个转,便跟着传旨的宫令一同回宫。
严惊月坐在轿子里,恍然觉得自己还没有出宫,仿佛皇宫不是死气沉沉的宫殿,是只会追着她跑的巨兽活物,在她以为逃出生天时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张着血盆大口。
严惊月跪在地上,紧接着过来的是瑄持,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她才发现。
“第一次来素屈斋吧。”瑄持难得正经的语气同她说话。
侍从们低眉顺眼的立在两旁,严惊月没敢抬头细看,生怕冒犯了天子威严,而被不分青红皂白,不在乎生命尊严的拖出去打几十闷棍。
原来这里是素屈斋,皇帝还没亲自掌权时曾在此地受辱二三十年。
人生有几个二三十年,严惊月刚得知此事时怀疑皇上其实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经历此遭还没疯。
摄政王交权离京时,皇上搬出素屈斋,次日便冷静的上朝,仿佛对朝堂了如指掌。
严惊月对这样的人,是有些恐惧的。
里屋走出个穿着舒适,看上去既不吓人也不狠厉的男人,束起的头发有明显白丝,脸上虽有皱纹,但瞧着清瘦精神。
他不像来处理长子与次子争执的老父亲,也不像来训斥太子与皇子明争暗斗的君王,从走进来到坐在上座半靠在椅背与扶手之间,倒像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
严惊月见过皇上,但还没见过如此放松之态的皇上。他在贤妃宫中时并不这样,即便外衫半褪,也带着威严和精明。
“儿臣见过父皇。”瑄持跪在地上行礼,但并未得到皇上的回应。
严惊月本以为来到了皇上面前瑄持总该老实了,显然他低估了瑄持。
虽然皇上没让他起来,但也没有让他跪着不是,瑄持大概就是这样的脑回路,竟自己拍拍腿起身,到旁边一屁股坐下了。
“你。”皇上看着严惊月,并没有理会坐到一旁去的长子瑄持。“你叫李轻绝是吧,沅湘宫的宫女。”
刚提到沅湘宫贤妃像有所感应似的来了,一进门就直奔皇上,皇上慢慢抬眼看她,并不热络,像是眼神询问她想干什么。
贤妃扑通跪下:“陛下,李轻绝是我宫中宫女,我的陪嫁丫头。”
“是吗?”皇上神色平和的问:“她进宫那天,她可出生了?”
贤妃瞬间哽住,严惊月年纪尚轻,贤妃陆氏进宫那天别说还没出生,就算已经生出来了那也该是个小婴儿,谁家往宫里嫁女儿会陪嫁个小婴儿。
本来想好的说辞霎时间凝住,严惊月几乎在心理拍手叫好,能在素屈斋被软禁几十年的人果然不一般。
贤妃很快又整理好说辞:“怪我,怪我妇人之心见识短浅,我儿年幼就要送去香榧宫与皇子们一同起居,我舍不得啊,我挂念的晕头转向,拿起针都往自己腿上扎,夜里更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闭眼就听见孩子哭。”
皇上收回目光,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空闲下来便给娘家写信,我家长辈也是没法子了,在家生子中找了丫头送进来,算是消我寂寞。”贤妃一边说一边哽咽。
“你来就是说这个。”皇上看向严惊月,严惊月瞬间觉得心一沉。
贤妃看刚才的危机以过,立刻忍住哭腔开始说正事:“本来这丫头我极疼她,但是她老子娘都没了,又是我家有体面的下人,家里长辈就问我能不能放丫头回去,磕个头烧个纸,全了她的孝心,也全了他老子娘与我陆家的情分。”
皇上问:“你说完了?”
贤妃一时怔愣,她说的这些无非就是先把自己摘干净。不然难解释严惊月现在宫中与太子结识,又能在宫外与二皇子画画。
“我想着,今日决断之后,也要留她性命一条,否则我心有不安,儿时在家,这丫头的母亲还侍奉过我。”贤妃头伏在地上:“斗胆求陛下,留她性命。”
严惊月心里冷笑,什么斗胆请求,不过是全了这场彰显善良德行的表演,贤妃几时在乎过她的性命,不过是要皇上觉得在乎罢了。
“我几时说过要他性命?”皇上责怪的睨了贤妃一眼,转而看向严惊月:“贤妃没同朕说的,你来同朕说。”
严惊月明白这是要她全都交代的意思,但她一时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要说跟太子结识,实话是宫外深夜池塘边,瑄持坐在树上。
两人一同观赏了沈无波生命止息。
若要隐瞒,还真不知道要隐瞒到什么程度,要不要说皇后如何带走自己,自己又如何去了东宫。
她下意识看向稳坐在那里的瑄持,方才还丝毫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