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俢韫接着道:“等祁衍长大后,李兰舟也已在朝中站稳了脚跟,便让祁衍回京与父皇相认,挑起我二人的争斗,想法设法的杀我,同时除掉朝中所有能威胁到他的人,也就是慕家,云南王,虞家。
再利用祁衍杀了父皇和母后,如此一来,等我死后,他只需翻出祁衍弑君的证据,便可轻而易举的杀之,拥立四皇子祁书礼继位。
四皇子年幼,尚不能亲政,母家又势弱,朝中便只他一人独揽大权,届时寻个合适的机会取而代之,他的复国大业也就成了。”
虞卿瑶听的几乎呆住了,身子禁不住微微发抖:“这么说,前世里,临州洪灾暴/乱,我哥哥的死,慕翊将军之死,慕丞相去世,慕家倒台,世子和郡主之死,云南王反,我父亲去西南平叛,祁衍利用我杀你......所有事情全是他一手策划的了。”
略顿了顿,又想到什么,抬眸看着面前的人,惶然问道,“那李兰舟如此的厉害狠毒,斯然哥哥......你最后抓到他了吗?”
祁俢韫知道她害怕什么,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手,颔首道:“嗯,正所谓雁过留痕,再厉害的人,只要有动作,就有迹可循,我查到线索后,便和宣王一起联手摧毁了他的势力。
此人是个疯子,眼看经营多年,只差一步便可大业得成,却又付之一炬,于是就狗急跳墙,想要与我同归于尽,我便趁机设套拿住了他。”
说到这里他忽然静默了片刻,而后垂下眼睫,沉沉的道,“只是,前世抓到他时,一切都太晚了......你们都不在了......”
虞卿瑶忙反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不晚的,斯然哥哥,我们现在都还活着,一切都不晚的。”
祁俢韫定定的看了她片刻,然后弯起眼眸,伸手把她揽在怀中,轻道:“嗯,一切都还不晚。”
虞卿瑶刚醒来不久,身体还比较虚弱,祁俢韫不想她太劳神,让她继续休息,出门时叫采薇进去守着。
他则踱步去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亭子,站定了,冷冷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过来?找死吗?”
话音刚落,祁衍便从房檐上一跃而下,立在亭外的一片草地上,面容灰败,沉默不语。
祁俢韫冷眼看着他,前世里,他到底还是死了,在得知所有的真相后自杀了。
祁俢韫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羡慕,羡慕他想死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死。
卿瑶方才没有问祁衍的事情,祁俢韫便也没有讲,她太善良,他不想卿瑶再对这个人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同情。
祁衍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道:“祁俢韫,你以为虞卿瑶是真的喜欢你吗?”
这句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语气里还隐隐带着一丝刻毒的意味。
祁俢韫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祁衍冷笑了一声,问道:“太子殿下,你听说过半缘蛊吗?”
祁俢韫不答,目光越来越寒,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
祁衍也不要他回答,在草地上慢慢的踱来踱去,仿佛讲故事一般,自顾自的说下去:“据说这半缘蛊是曾经的一个神医,和他的徒弟,以及他徒弟的徒弟,耗费了三代人的心血才研制出来的一个神药,神在哪里呢?神奇在,服下的人会在一盏茶内晕厥,再一盏茶后醒来,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谁,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谁。”
祁衍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面若冰霜的祁俢韫,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应该还记得祁与安生辰那天,在云南王府发生的事情吧,那时虞卿瑶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你了。”
祁俢韫冷冷的道:“你胡说八道,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
“哦?”祁衍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虞卿瑶为什么种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还能活过来?大夫刚才说的古书上的记载,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祁俢韫不语,半响,忽然道:“若果真如你所说,那么她也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你,不是吗?”
前世祁与安生辰那天,他赶去文竹阁时,卿瑶已经醒了,现在想来,卿瑶就是从那时‘喜欢’上了祁衍。
祁衍闻言脸色白了白,转过头,不说话。
祁俢韫见他这般反应,心中已是了然,往前走了一步,道:“前世你并没有到临州来,如今却来了,几次三番纠缠于她,你本就是追着卿瑶而来的,对吗?若是如此,那么你也记得前世的事情,既然记得,为何还要助纣为虐?”
祁衍猛的转回头:“我也是落水后才想起来的!此前只有零星的梦境而已,若我早就知道,怎么可能会......”
祁俢韫打断他:“好,既然你先前不知,那你现在都知道了,立刻去找李兰舟拿半缘蛊的解药来。”
祁衍怒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如果有解药,我早给她吃了,还等你来说!”
祁俢韫愣了愣,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