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作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挑眉道:“跟你这一身挺搭的。”
“我的意思是你的行为不合适,越界了,”她盯着对方阴影中的眼睛,“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接下来录制期间,我们就尽量保持距离吧。”
林安安将围巾解下,递还给对方,沈宴没接。
他眼眸一掀,像是觉得好笑,声音带上了冰冷的火气,“越什么界?朋友的界,还是恋人的界?”
林安安真的不想跟他在随时会有人来的走廊讨论这种话题,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我以为我们之间有这种共识,在外人面前,我们不熟。”
“现在有其他人吗?”
“那刚刚在饭桌上呢,你为什么要给我夹菜?”
“别人都可以,难道我不可以?”
“梁致跟我合作过,又是我的学长,他做这些很正常,你呢,你有什么立场?”
两人归根结底的问题还是在彼此生活中缺席太多,那些不见天日甜蜜时光是从夹缝里偷来的,既然决定了要藏,就一定要藏住。
林安安深吸一口气,觉得有必要在录制前和对方说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不做恋人,也不要做朋友,就做陌生人吧。”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再次经历了这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争吵,林安安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日料店了,每次来的体验都不好。
她知道自己现在情绪很不对劲,或许从饶枝告诉她当年错失的那个机会起,她的内心便陷入了暴风雪中,她像一个踽踽独行的旅人,找不到出路,只能发泄在撞上枪口的沈宴身上。
到门厅时,结完账的梁致正和岑琪站在一起,旁边还跟着岑琪的助理。
重新面对岑琪,林安安的态度变得冷淡许多,眼里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寒意。
岑琪或许是被她的目光慑住,没再话里话外找茬,用言语刺她,待沈宴出来后,道完再见便和助理先离开了。
“我的助理也在等我,我就先回住处了。”
林安安特别强调了“住处”这两个字,然后看向沈宴。
真讽刺,明明刚刚才吵了架,对方却默契地明白了她的意思,平静地道:“我回工作室。”
她不想聚完餐被狗仔拍到和沈宴回了同一座公寓。
早知会一起录节目,她不该搬到那么敏感的地方的。
梁致看了二人一眼,“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林安安走出门立时被十月海城的凉意侵袭,上车后那股凉意仿佛还在她腰那截萦绕,小腹处隐隐坠痛。
新助理柚子才到她身边,有些拘谨,人也内向,不敢和她搭话,尽职当着司机。
这样也好,林安安此刻并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车窗外海城的夜景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林安安仿佛看到了这些年自己在洋渡打拼的画面,她怀着炽热的憧憬走进这个向往的世界,却被生活慢慢磨平棱角。
画面的最初,是那年的期末汇演,她和几个同学没日没夜排练,熬了通宵后,看着彼此脸上糊在一起的妆容和遮不住的黑眼圈互相嘲笑,朝阳就在他们窗外升起,有些晃眼。
这些努力没有白费,他们小组拿了第一名,连最严厉的专业课老师都肯定了她的表演,让她大步往前走,总有一天能有所作为。
当时老师眼里的深意她没看懂,现在她懂了,那是遗憾和抱歉。
回到公寓时夜空中飘飘洒洒下起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凉,细细的雨丝打在身上冰冷刺骨,连空气里都带上了秋天特有的萧索。
林安安冒雨走了一截,回到公寓本想立马洗个热水澡,却发现眼前阵阵发黑,头晕得不行。
强撑着打开花洒,半天也等不来热水。
公寓不知为何停气了,她打电话给小米,对方表示可能是欠费,会马上处理好。
暂时洗不了澡,林安安只能先把身上潮湿的衣服换下。
那股眩晕感更强了,还一阵一阵冒冷汗。
她找来温度计一测,才发现自己正在发低烧。
屋漏偏逢连夜雨,小腹处的坠痛感越来越熟悉,是大姨妈要来的征兆。
林安安想打电话让柚子回来照顾她,拨出前却接到了桑兰的电话。
“安安,你的项链忘在我这里了,应该是当时搬家的时候没留意,我改天给你送过来还是?”
“什么……项链?”
“里面有你和‘大明星’合照的那条。”
“我改天亲自回去拿,你一定要收好,那东西不能……不能……让别人看到。”林安安说罢,眼前跟断片儿似的变黑了。
“放心吧,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啊,你怎么了?”
“安安?安安?你还好吗?”
“……”
对面传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