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春燕心中全都是心事,根本没注意到早饭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买回来的,她根本也没有胃口。
沈司瑾哄着许迦南喝了几口粥,又吃了几口烧饼。
许迦南听哥哥的话,哥哥说她不吃饭大人会担心,所以她就吃了。
哥哥在粥里面加了加了白糖,很合她的胃口,换做平常,她大概能把一整杯粥都给喝下去,可现在,就算她再不懂事,都知道家里出事了,那些坏人把妈妈给气病了,所以她也没胃口了。
沈司瑾哄了半天,许迦南都不想吃了,最后还是窦春燕看不下去,哄着她一起,母女俩一人一口,把早饭都给吃了。
沈司瑾扔了垃圾,许元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有胡茬,头发很潦草,脸色疲倦,眼底有乌青,显然,昨夜对他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
“小瑾,你带妹妹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别走远,叔叔有事要跟阿姨商量。”
许迦南立马大声说:“我不走,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沈司瑾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许迦南虽然还是不情愿,这次却跟沈司瑾出去了。
病房的门被关上,只剩下了夫妻两个,许元福才卸下了那勉强装作是轻松的神情,换上了原本的怒容。
窦春燕是吃惊的。
因为她的丈夫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对外面的同事朋友是这样,对家里人更是这样。
她当初正是看中了对方的人品,所以才选择与他结婚生子组建家庭的。
哪怕是窦春雷出了那样的事情,许元福有担忧、有着急,却唯独没有愤怒。
现在,连她的丈夫都这样了,那么就说明,情况真的糟糕了。
她抿了抿唇,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寒,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窦春燕抄颤抖的问:“那些人?”
许元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好像是想找烟。
他抽烟,但是没有烟瘾,只有在烦闷的时候才点一根。
可是现在,他的口袋里没有烟了,一整盒都被他抽光了。
许元福颓丧的坐在床边,沙哑着嗓子说:“春燕,那些人现在被拘留了,你哥也找到了,他还在原来那个地方,那些钱……他没还。”
窦春燕眼前一黑,几乎又要晕过去了,她死咬住一口气没放,这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她说:“那钱呢?”
许元福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在原地转了两圈,这才说:“他输光了,他拿那些钱去赌了。”
窦春燕开始恨他的大哥了。
她是真的寒心了,再也没有一丁点儿心疼。
如果窦春雷都需要人心疼,那么谁来心疼她?谁来心疼她的家人?
心中提着那一口怨气,她硬生生从病床上爬了起来。
她问许元福:“爸妈知道这事儿吗?”
许元福忧心忡忡的说:“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老爷子的病刚好,老太太现在本就闷闷不乐的,这事儿他怎么说啊?
窦春燕深吸一口气,跟徐元福说:“我要去见他。”
窦春雷也在警局。
他比前阵子消失之前更憔悴了,人已经瘦脱了相,窦春燕差点就没认出来,这是自己曾朝夕相处的家人。
她只觉得窦春雷的面相都变了,变得面目可憎。
如果不是许元福和警察拦着,她几乎就要扑上去抓花他的脸。
她声嘶力竭的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那些钱是爸妈还有我们的血汗钱,你知不知道我们下了多大决心才把钱借给你,你为什么不还钱,为什么不还钱!!”
把钱还了,痛改前非,以后好好过日子,他们还是和气的一家人,这不好吗?
为什么还要去赌呢?
窦春燕双眼赤红,眼白中遍布红血丝,他瞪着眼睛,涕泗横流,泣不成声,连声说着对不起。
他说:“小妹,你们凑的那点钱根本不够还债的,我就想着,如果下次能赢,我就有钱一次性把债还清了,那样我就能安心回家过日子了……”
“借口,全都是借口!!窦春雷,你就是人渣,你对得起爸妈吗!!”
窦春燕声嘶力竭。
她被许元福半拖半抱的带离了派出所,出了大门,她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怎么办,元福,咱们怎么办……”
完了,她觉得全都完了。
许元福又点燃了一支烟,这是来派出所之前在街边的小卖铺买的。
他吸完了一只烟,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这才去拉哭累了的妻子,他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老爷子和老太太,这俩人身体不好,万一再被气病住院,一来身体吃不消,二来……咱们也没钱了。”
许元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