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手中团弄着这瓶名曰‘润菊膏’的油膏,忽然生出几分对医者的敬佩之意出来。
不但给他了一些奖赏,还给了他一个免死金牌,意思是,就算是以后你犯了错,我也可以因为你这次做事尽心有功免去你死罪!
医者感激涕零地走了。
但他打死也不敢拿出什么免死金牌。
当然,如果是以为自己医术不精得罪了季越,那就另当别论了......
医者给开了药方,大多就是驱寒、补气、生血、滋补之类的药品。
大约半日之后,郑受便幽幽转醒。
身体虚弱得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双手的疼痛提醒自己,这三日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越是如此,他越坚定了留在这季武国后宫的信念!
他一定要将季越改造好!
他一定要让天下不再战乱四起!
而这,也是当时他战败之后,季越传召让他入宫为侍时,他乖乖顺受的真正原因!
他想把季越打造成一代霸主,可以代替天佑王朝,平定天下的那种!
想及此,他的眼底忽然无比清明,幽幽转向一侧。
正好,遇上了季越满含笑意的眼神。
“郑司徒....您醒了?”季越好好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有一股淡淡的磁性,很好听。
郑受心底深处的一根弦,崩了一声,发出淡淡的颤音。
“郑司徒,好受了些吗?”说话间,季越还将手探到他的额头上,感觉温度低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
而郑受则嚅了嚅干涩的喉,低声问:“阿越,你告诉为师,你为何要将那五国的世子软禁为质!你到底,所要为何?!”
季越见郑受即便是发着高热依旧心切国事,比他这个君王还要上心诸侯国之间的纷争,淡笑了一下,用手摸着郑受的脸道:“郑司徒,阿越一切都是按照司徒当日的教诲来的呀!司徒教导阿越,兼爱,方能不攻。司徒说,‘天下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天下之乱,起于人与人不相爱。臣与子不孝,君与父不慈,以及“大夫之相乱家,诸侯之相攻国”,直至盗贼之害人,都是互不相爱的结果。如果天下人能“兼相爱”,“爱人若爱其身”,那就天下太平了。”
说完,季越还用病态的眼神看着郑受问:“司徒.....你看阿越记得清楚吗?”
郑受......
这是十年前他引用一游方高人墨翟先生的学说,来教诲季越,让他懂得‘博爱’之理,用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但,你为何要去软禁他们?!”郑受蹙眉问。
季越眼底幽转,低沉道:“如果不将他们绑了来,如何才能宣教于他们之心?又如何才能改之‘好斗’根本?司徒.....阿越没错......”
郑受....
他忽然间感觉身体回血了,身体的麻木感消失了,恐惧、害怕、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庆幸、欣喜、激动!真的没想到,季越竟然是如此想的!他竟还记得他十年前的教诲!
无数的情愫汹涌涌出,让他忽然胸口涌动, 一口黑血喷出!
季越慌了,急忙上前坐下,将郑受抱在怀里,用唇堵住郑受的唇道:“郑司徒....你不可以死....你死了,阿越怎么办呀......”
郑受闭了闭眼。
忽然间,是真的认命了!
就这样吧,跟这个疯癫的小子在一处,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依着他......就算了......
季越犯病了。
又开始杀鸡,弄得到处都是血不说,还衣衫不整,头发松散,一夜都在殿内拿着刀到处砍砍杀杀。
郑受虚弱无比,只能靠在床头看着。
褚大监吓得抱头鼠窜,最后发现郑受这边比较安全,就抱着脑袋所在郑受后面的床头,蜷缩成一团。
郑受惨白着脸,嘴唇也是灰白,一身灰袍更显得他毫无气色。
看着季越乱砍乱杀的样子,郑受用力闭了闭眼,淡声问褚大监:“陛下.....大概多久发作一次?”
褚大监抹了把汗,低声说:“许久未发作了....不过三年前,自从先帝去世之后,咱们陛下疯癫了好一阵,日日都是这般疯癫的模样....最后还是卿大夫苏大人进宫与他说了些话,陛下才好了,并且第二日还上朝理政了.....”
"三年前....."季越一直以为季越是因为他母妃被杀才疯了,原来最根本的根源不在那儿,而是在三年前.....季国暴乱!
当时,季国先帝忽然暴毙,伴随着的还有各个诸侯国的带兵进城,逼宫、甚至据说还血洗了宫闱......
当时他在戍守边关,听说了之后,马上带兵五千前来救季越。
只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