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位汉人公子,小人知道的并不多,只晓得刘幽州在面见他时,常常卑躬屈膝,好似...一个下人般。”
正当刘协为这突然冒出来的汉人公子感到疑惑时,丘力居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赶忙补充道:“殿下。”
“说起这人,奴才有些印象!”
“此番柯比能麾下大军之所以能够顺利南下,皆赖于这人所提供的情报!从而使得他们提前洞悉了我军驻扎于各地的兵力布置。”
“情报?”
帐中角落,审配张了张嘴,忍不住询问道:“你指的难道是,丢失的幽州军防图?”
“应该吧。”
“先前轻而易举的攻克松亭关,奔袭北地四郡,尽是因为柯比能提前得知了各地兵力分布以及驻扎关隘的原因。”
丘力居轻轻颌首,继续道:“柯比能对那位公子十分信任,无论是此战分兵南下,亦或者后续蚕食各地郡县,都是那位公子出的主意...”
“除了集结大军赶来蓟城之外。”
伴随话音落下,审配大惊失色,脑海中突然涌入的万千思绪让他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好在沮授反应得及时,一把从后背及时搀住了他。
但饶是如此,作为本土官吏的二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皆是脸色一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恶寒。
毕竟那可是,幽州军防图...
能详细收录并记载边境关隘以及各地城防事务的一州重器!
远的不提。
就单说眼下。
整个幽州能掌握这般重器的,绝对不超过一掌之数。
哪怕身为两千石郡守的公孙瓒,也并无资格触碰到这般重器。
印象中。
唯独幽州刺史及广阳都尉平日里才能翻阅其中内容。
好巧不巧。
广阳都尉于八月初便战死在前线。
而刘虞?
原先被认为早已是个死人的他,现在却活蹦乱跳地在乌桓族群内休养生息。
究竟是谁泄露的军防图,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
刘协面色僵硬,恍惚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他深深地望了一眼丘力居与蹋顿后,转而瞥向拓跋猗卢,冷冷道:“这件事...与尔等无关,管好自己的嘴巴,本殿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再听到丝毫传闻。”
“是!”
“好了...现在来说一说降军的问题。”
丘力居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营中那三万胡人吗?”
“不,他们现在是降兵,是我大汉的降兵。”刘协不悦地瞧了一眼对方,随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日后,他们也将会是汉军的一员。”
“对对对。”
见状,拓跋猗卢面带喜色,连连颌首,旋即赶忙问道:“不知殿下打算让哪位大人统领我等?”
他刚刚问罢,便见刘协伸出手指向了他。
“我?”
拓跋猗卢张了张嘴,满脸亦是无比震惊,急声答道:“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刘协侧着身子,脑袋一歪,冷声道:“你在怕什么?”
见帐中一众汉军将校官吏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自己,拓跋猗卢顿时羞愧难当,低声道:“殿下此举,可是要将属下往火坑里推啊。”
“没这么多规矩。”
“本殿向来信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刘协摆了摆手,道:“你虽是降将,但此间所作所为,本殿还是看在眼中的,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
“虽说允你统率这些胡人,但本殿难免还是要分派几名亲信担任你的护卫。”
“....”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拓跋猗卢连连点头。
能骤然得到如此信任,别说在他身边安插几人监视....就是将全军上下都插满了眼线那也无所谓。
“如此就好。”
刘协笑了笑,随即转身望向曹昂,吩咐道:“子修,这段时日你与义公且跟在拓跋将军身旁担任亲卫,务必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遵命。”曹昂抱拳领命,沉声道:“属下这就去通知韩军侯。”
片刻后。
待得刘协转头,发觉拓跋猗卢三人还站在原地未曾动弹,不免生出一抹疑惑,戏谑道:“诸位可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
丘力居攥紧了拳头,面色铁青,刚想要说些什么,余光却是瞥见了倒在一旁的蹋顿。
心中几许思绪飘荡下,这人也只得闭上了嘴巴,摇摇头。
反倒是拓跋猗卢无奈苦笑道:“殿下,关于军中其他降将的安排...”
“哦。”
“你们三人自己处置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