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谦和,行止有礼,与传闻所描完全不同。
她也已经听说了,他为了娶到芙儿,舍了万金,又献来城池作聘,如此诚意,也怪不得陛下对其有如此热情态度。
若他能保证芙儿嫁过去以后依旧这样爱重她,傅归宁想,她也不是不能点头同意这门亲事。
慢慢收眼,她又看向宁桀,推测出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下难免怪怨他;自作主张。
若他能提前早些告知,她好有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方才懵愣半响,差点在人前失仪。
还有……芙儿事先没得通知,一个时辰前她就在芷栖殿自己单独用了膳,这会儿没来,倒是错过了与那孩子相见一面;缘分。
只是今日宴席开得高调,到这会儿,芙儿在后苑应已听到了前殿;风声,但她依旧没来,倒像是一种委婉;拒绝。
罢了,芙儿若当真无意,其余都是空话。
……
宴席临尾,宁宏看了眼宁蕖身边;空座,面色稍显为难。
“怪朕通知得晚,没想到芙儿已经在自己宫内用了膳,没能亲自过来作陪……还望尊主切莫多心。”
“陛下哪;话,公主身份尊贵,何需作陪我一外客?是我临时叨扰,陛下与娘娘能如此热情招待,我已感激甚深。”
韩烬作为雍岐国主,与宁宏算为同位同尊,甚至有国威为基,他;地位明显要更高崇。
可当下,他与宁宏与傅归宁言谈,全程礼敬谦卑,分明是刻意舍了国君身份,而后以小辈姿态礼致长辈。
宁宏自然能觉,惊讶同时,虚荣心都忍不住稍稍膨胀了一些。
而傅归宁同样心头诧异,又听其下意识在维护芙儿,简直对其愈发心生满意。
尤其他谦谦君子;模样,哪里见得半分传闻中;暴戾,可见那些都是假话,还是要眼见为实才真切。
散席之时,韩烬已稍显醉意。
宁宏不敢怠慢,忙叫宁桀亲自送人去驿站休息,而宁桀对其态度懒懒,表面虽痛快应承下,而转身便将韩烬交由崔易去送。
他大概是不想在父皇与母后面前留下爱端架子;不良印象,故而今日进宫,他随身只带了一个侍从。
为了占到芙儿,还真是用心良苦。
宁桀冷嗤了声。
抬眼,见韩烬那侍从当下同样吃醉不醒,酒量明显还不如他主子。
懒得费心思去管这群雍岐人,交给崔易,宁桀甩手而去。
……
离宫主路。
避开人,韩烬脚步很快回稳,就连身侧那装醉;随从也瞬间清醒正色。
韩烬神色收敛,“事情都办好了?”
崔易恭敬回:“已寻得与主子身形相近之人,今晚代替主子出宫去驿站,绝不会被大醴眼线所察。”
“做得好。”
韩烬整整衣衫,不紧不慢,之后又道,“宁桀与谢钧都是谨慎之人,你出宫时需万分小心。”
“是!”
知道崔易极得宁桀信任,原本他没觉这是什么好事,可现在,一切另当别论。
有崔易做掩,一切好行事得多。
比如现在,他想留下。
即便他有足够自信可以讨得大醴帝后;欢心,时间更不会太久,可他就是连这几日都等不及,忍不了。
相思;汹涌程度,比他先前预想;还要强烈得多。
分别十日,大概已达他;极限。
今晚就想见到她,吻到她,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疯狂咆哮喧腾了整整一日。
根本抑不住。
他更没想抑。
轻功如影,他知大概方位,于是借夜色蒙蒙,很快潜进芷栖殿。
他没有着急进去,而是谨慎倚坐在一墙角阴影边上,安静耐心地等了又等。
直至耳房烛光熄,确认丫头们都睡下,他才起身,迈步拾阶,推开了心心念念;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