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者五王爷抓着把柄。而大理寺迟迟拖延不办案,乃是因大理寺少卿霍骧亦是五王爷的左右手。
皇上与五王爷皆非太后娘娘所生,五王爷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比皇上小了十来岁,仅比太子大四岁,太后素来分外偏袒。
皇帝是个孝子,因为太后娘娘的偏袒,就连这般重要的弓弩造院都能交给五王爷管理。
眼下中宫皇后抱恙,太子势微,其余几名皇子没一个吃素的。此时五王爷做出这些举动,笼络控制朝中大臣,可谓狼子野心。
隋云瑾白日已从御史台借来几块玉佩,安插了手下在场内。又从刑部司傅老大人那里,调了许多差役埋伏在弓弩造院上方,傅老大人甚至本人此刻正在万花池的一处角落待着。
但隋云瑾没告诉刑部的同僚,这个场子里包含着哪些人物,只描述成一个采花坑人的风月场所,免得刑部畏惧退缩。
万花池每月初一、十五、二十三皆有“大场面”,据线报说五王爷今晚也会来,隋云瑾要来他个人证物证俱在。傅老大人乃朝中刚正不阿的老臣,老人家亲眼所见的,任谁想抵赖也扭不过去。
隋云瑾正要掂起酒杯装模作样,忽地却瞥见人群中一道熟悉身影略过。但见女子婀娜软衫,盈盈袅袅,那松绾的青丝,红唇皓齿,走过之处的一双双眼睛都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该死,她怎的会出现在此处?
隋云瑾立时拂袍起身,赶在一个中年男子靠近之际,蓦地攥过姝黛的手腕,闪进了旁侧的楼道里。
姝黛被晃得眼晕,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唔”,顷刻便闻出那抹熟悉的催-情-药酒气息。
以为是企图亵渎她的孟浪子弟,恼得她用力攮起手臂:“是谁?登徒子,放开我,小心老娘毒死你!”
还挺凶蛮么,这会儿说话不娇娇软软了?平素那般软弱无骨莫非装的。
“是我。再叫就一起死。”隋云瑾好整以暇看她造作,俯视着女子皱眉抿唇的模样,简短干脆低语。
熟悉的冷冽声线拂过耳畔,姝黛兀地收起挣扎,抬头看到了一张半覆面具的脸庞。男人今夜未穿平日的青黑深色衣袍,乃是一袭翩翩玉公子的月白锦缎,衬着他那俊逸的脸骨,愈发的清正隽雅。
即便两鬓造假的敷了点须,但那棱角分明的薄唇,濯濯的长眸,似笑却冷的目光,却让她认出来了。
姝黛莫名安心,却又反应起来:“隋云瑾,竟然是你……为官不正,监守自盗,贪饮情-药,流连风月!”
竟然直呼他名字,哼,隋云瑾哂了哂唇角,并不恼火。
只单刀直入地问:“本官来办案的。这种场所,你既非采花女盗,如何却进得来?”
两人抵在墙面,势不两立一般的对峙着。姝黛正要回答,忽然一队护场的家丁路过,边走边嚷嚷道:“听说今日二爷抓来的那个丫头,醒来不啃吞丸子,乱咬人,还把一整架子的瓶罐都踹翻了。今夜主子要来,仔细莫连累哥几个被罚,快去看看。”
一边说,一边目光瞥向墙边的他们两个。
但见隐约是个美媚女子,衣缕裙裳也非场子内所供的,单薄削肩,丰盈娇满,分外惹人的模样,忍不住频繁看了几眼。
隋云瑾盯着姝黛,蓦然不顾她抵触,撩开袍摆将她摁在了墙面上。薄唇俯下,让外人看去,仿佛他正在她的唇脂贪婪。
动作压迫得姝黛胀红了脸颊,奈何外头护卫审视的打量还在,她便不得不与隋云瑾贴近。
男人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威冷,出身功勋门阀的底蕴,赋予他俨然高高在上的气势。直挺的鼻梁,薄唇微抿,如漆黑亮的目光锁着姝黛,莫名流露出一缕温柔,看得她失了失神。
周围空气中都是靡靡熏香,本就喝过药酒的他,克制着汹涌的澎湃。女人淡香沁入心脾,那种眩晕的感觉比之任何时刻都要强烈。男子从未沾过红颜的薄唇,克制地抿起,与姝黛一上一下保持着吹弹可破的距离。
都很陌生,恐怕某些东西不可控。
那几个护场家丁,便只见一官爷迫不及待索着女人在半途求-欢的场面,唏嘘道:“啧,几步路就到了厢房,这都憋不住。回府去对着自家夫人,不知能否有这般急不可耐?”
边说边匆匆往暗房赶去。
四周恢复寻常,姝黛蓦地推开隋云瑾,这才轻喘着应道:“我被人打昏送进来的,还有络雪,不知道被抓去哪儿了。莫非这里就是采花盗的老窝?”
这女人时常娇俗妩媚,金钱气儿咄咄,但却聪敏得可以,给她一点儿线索,她就能联想整个面。
隋云瑾一时不知该赞,还是该责怪,沉哑声音叱道:“早就告诉过你,近日是非多,勿要徜留街市寻乐。”
谁寻乐了,他一个堂堂刑部的朝廷命官,保不好百姓的安全,还有底气叱责她。
姝黛恼得揶揄道:“是,光天化日大白天的,两个良家女子在闹市被抓,错竟然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