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华还算机敏,同赵瑾瑜之间拉开了些距离,那高高在上的帝卿脸色才算是云开雨霁。
这……黄思华眼珠子咕噜一转,又悄悄贴近些赵瑾瑜。
果然台上帝卿的面色又有了转阴的趋势。
赵瑾瑜也发现了她这奇怪的举动,扭头蹙眉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黄思华不敢多看身为男子的帝卿,撇过头的动作大了些,谁知回头便直面王平那张普通的脸,顿时心里发虚,喃喃道:“没,没什么。”
打磕巴的话,再加上她摇摆不定的神态,一看就知道是做了亏心事。
赵瑾瑜顺着他扭头的方向看去,与台上的男人四目相对。
那张不同往日艳丽,倒是显得有些淡雅优美的脸颊,不合时宜地在眉心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川字。
见她瞧来,垂眸错开目光。
赵瑾瑜心中一悸,多么令人熟悉的嫉恨之色。
从前只要是靠近她的男男女女,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令他感到严重的威胁的人,总会想尽法子从她身边赶走。
就算是志同道合的女性友人,也难逃疏远的结果。
一盆冰凉的水突然从天而降,让赵瑾瑜失控的大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说帝卿特意为郑玉澄设宴庆祝,便想着混在人群里来看看。
是想看相熟的人们相处得如何?还是想看看之前被她严词拒绝的男人是否认清了现实?
亦或者,或者是她,是她明明拒绝了对方,自己却仍有留恋呢?
赵瑾瑜将嘴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四周的气氛凝结,原本挨得挺近的黄思华先是爱了一记帝卿的冷眼,接着又受到身旁之人的冷气攻击。
“这,这是怎么了?”黄思华一时也摸不到头脑,难不成是因为她刚才的猜测生气了?
这样一想,黄思华反倒愧疚起来,不该将还没有确定的猜测告诉她,哪个有抱负的读书人受到了以后前途受阻?
她小心地凑上前。
还没说话,黄思华突然就感觉自己受到了强烈的注视。
她硬着头皮往熟悉的地方看,果然看到帝卿高高在上地睥睨自己,身子发颤,不敢再靠近一点,悄悄往后撤。
赵瑾瑜见到她那怂样,就能猜到原委,黄思华往后撤,她也跟着往那个方向倾斜身子。
吓得黄思华一边盯着帝卿黑如碳灰的脸色,一边哀求。
“王女娘,你可别过来了,帝卿可看着呢。”
“帝卿看我们做甚,定是黄举子看错了。”赵瑾瑜嘴角勾起一抹狡诈的笑容。
黄思华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人故意拿自己开涮。
“您可真是我的姑奶奶,算我刚才多嘴,这事我绝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您可就饶过我吧。”
赵瑾瑜敲打了她一番,便坐直了身子。
很快,宴上就安静下来,坐在帝卿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的郑玉澄站起身子。
这位才名在外,兼之文人之首郑相嫡女,在座的没有一个人不想知道她肚子里到底有几两墨水,是否真的如传言一般机敏。
郑玉澄只粗略地介绍自己,还未来得及捧杯敬酒。
便有人突然站了起来,全场的目光瞬间从郑玉澄那处转移到此人身上。
那人志得意满,洋洋得意成了全场的焦点,借着郑玉澄搭起来的台子,一举得名。
“我乃吏部尚书之女姚春平,久闻郑家嫡女的大名,就想来请教请教。”
吏部尚书平日里同郑相政见不合,连带着小辈之间敌意也颇深,这已经不是姚春平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给郑玉澄使绊子了。
一群姚春平带来的人故意在底下起哄,生怕郑玉澄怯了不应战,少了姚春平耍威风的机会。
“请教什么?”郑玉澄自信才学过人,倒也不惧怕对方恶意。
谁知那姚春平又假惺惺瞧了眼高高在上的帝卿,故作推拒:“这,这不好吧!”
“我这次要请教的题目太难了,要是答不上来,驳了你的面子是小,丢了帝卿的颜面事大,这……”
她嘴上那么说着,眼神中的挑衅意味一点未减,显然并没有多把帝卿的面子放在眼里。
身边的狗腿子叫嚣着截然相反的话,显然一早就商量好谁唱白脸谁唱黑脸了,倒是配合的极流畅,私底下不知道练习过几次。
也有本就是郑相一派的,出声维护:“姚春平,你是侥幸考上了举人,你身旁有几位可不是,怕是使了什么手段混进来的吧”
“狗眼看人低,我这些姐们凭着真才实学答对外头的题目,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题的可都是帝卿安排下来的人,怎么?你们怀疑帝卿给我放水?”
众人皆是喃喃不敢开口,高坐正位的帝卿不知为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