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功夫,且身前身后连个同行保护的人都没有,就不怕遭遇突袭?那朱雀门门主也太放心这个儿子了,这般不管不顾,似是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甚在意。”
她这话好巧不巧地戳到纪元徽痛处,纪元徽气息越发紊乱而虚弱,像是随时都要昏死过去。
卫道认为她所说也有道理,但先前那股恃强凌弱作威作福的气势仍减低不少。
柳云淡定道:“近来朱雀门屡有作为,你们稍稍打听也不费多大事,就问问他们少主纪元徽是不是就在洛阳,生得何等模样,比对比对看与他是否相符,答案不就昭然若揭了?”
卫道见她如此笃定,额头跳了两跳,心下更生忐忑。
冯芊芊亦略显慌乱,但仍强横道:“你少在这装腔作势,也不照照自己是何模样,你先前可是说他是你未婚夫婿,此刻又说他是朱雀门少主,如此前后矛盾,如何可信。我若被你唬住,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恶狠狠地盯向纪元徽,唇边携有一抹嘲弄,“他若是朱雀门少主,我便是王母娘娘!”一转头再对卫道道,“相公,快动手杀了这两个满嘴胡言的狗贼!”
柳云怒言:“尔等若无惧抄家灭门之祸,只管放马过来!”
近日里朱雀门在洛阳城内的所作所为城中无人不知,其少主在此捣乱也不为过。只是此人细看之下虽的确是相貌不凡,可纵观全身气度也就一般,绝算不上是上上乘。
可谁又能说出身名门必得是人中之龙呢?
卫道一时把握不住,迟迟不愿动手,毕竟他这么多年来安定度日过得还算夯实,今日之高调已很不符他素日作风,若是为此惹上朱雀门,那可就是将来之不易的好日子亲手断送,他绝不想冒此风险。
冯芊芊只觉得情势越发不对,不由得心急起来:“贱人,你还敢在此危言耸听,我若信了你的鬼话就此放你离去,今后岂还有立足之地?”说罢便向柳云的脸抓挠而去。
柳云飞快闪开,立起手背挡下她的爪子:“你个愚昧无知没有脑子的疯婆子,成日里无事生非没事找事,若真是闲得发慌,何不如给全城百姓挑粪桶玩玩?”
周遭立时发出哄笑。
冯芊芊颜面扫地,出招越发心狠手辣,可柳云的武功比之以往精进不少,用来对付她绰绰有余,冯芊芊自知不敌,竟反手一爪子向纪元徽双眼扎去。
柳云大惊,抬腿一踢,便将她踢倒在地。
这正是冯芊芊料定的结果,她顿时叫苦不迭,整出一副狼狈相,横眉竖目地反身向卫道道:“姓卫的,你媳妇儿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坐视不理吗?”
卫道自觉面目无光,又见娇妻伤痕累累,当下一股血性直窜天灵盖,什么狗屁朱雀门少主,根本是这两人一派胡言,他竟已老到教训一两小儿还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么?他也顾虑得太多了!这两人分明是欺他年事已高脑子不那么灵光了,便什么话都张嘴就来,原不过是仗着他顾忌重重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柳云见他一张老脸变幻莫测,预感不妙,挽住纪元徽手臂就要逃之夭夭。
可卫道已怒发冲冠,岂容她跑,立时纵身一跃,挡住他二人去路,旋即袖袍一舞,直击他二人腹部。
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迎面袭来,柳云慌忙倒退,纪元徽却竟挣开她勇往直前。只见他持剑一横,剑气与来力相抵,于刹那间烟消云散。
纪元徽再遭重击,嘴角又有鲜血流淌,可他屹立不倒,又再长剑翻飞,呼吸之间使出十数剑招,竟向卫道反攻而去。
他曾说柳云用力过猛,不知进退有度、收放自如的道理,其实也是在说曾经的自己。纪家藏宝阁内的武学秘籍多不胜数,幼时的他为使自己尽快变得强大起来,成为足以保护娘亲和自己不再受到任何伤害的绝顶高手,一味追求顶尖的功法与招式,舍本逐末,好高骛远,虽是没日没夜地勤学苦练,最后却落得险些沦为废人的下场。
若不是娘亲的离世使他幡然醒悟,及时终止,恐怕他现今已是个手脚不能并进的废人了。尽管他迷途知返,可他到底是错过了打下根基的最佳时期,多年来的刻苦求进反而损毁了他的根骨,何况他自十五岁那年才重头来过,从零开始,他早已远远落于人后,正如冯芊芊所说,他是个不中用的人了。
柳云看出他此时凝聚的力量已然超出体内的负荷,可她却无计可施,唯有孤自等待。
以卫道老练的眼光,自是一眼瞧出纪元徽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便随手一推,以为能轻易挡下他这一剑,却不想临到尽头才发觉其势之威,有如移山填海。
可纪元徽终究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卫道面不改色地旋身一掌,重重打在他胸膛之上。
纪元徽只觉得肋骨尽折,无力地跌在了地上,卫道适时一脚踩在他胸骨正中央,再不给他翻身的机会,喘息的余地。
冯芊芊登时爬起身,笑盈盈地赶来:“相公果真威武无匹,不愧是我的好相公。”
柳云失魂落魄地奔来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