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惊人的美感。
声音也低低的,听着有点有气无力。
姜时月瞬间用姨母眼望着自己的徒弟。虽然探出徒弟的伤不是很严重,可姜时月还是被惹到了。
做修仙者的好处就是,有气不需要忍着。
“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师尊。”
月光照在一身白衣如幽幽女鬼的脸皮妖上,她口吐鲜血,鲜血已经染红了面纱,却依旧没有卸下。她抬头仰望天际那轮冷月,破庙、冷月、女妖,竟有几番凄清之意。
无情移至妖物身侧,只待最后一击。
妖物冷笑:“什么正道,不过如此!我从未碰过一个好人,我杀的都是奸佞小人,贪图美色忘恩负义抛妻弃子之人,我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来杀我?!”
角落里的白骨空荡荡的,被冷风袭过。
“是否有罪,如何裁定如何量刑,这些我没有答案。妖亦有道,人亦有道,道亦有道,没有什么道是完美的,我们只是各自维护自己的道而已。
“你真的没有伤过任何不该伤害之人吗,今天你对我徒弟和这个孩子起了杀心,若是我晚来,他们就会命丧你手。”
姜时月只是觉得奇怪,脸皮妖为何不逃,甚至还主动绑架了孩子进来,像是想跟他们决一死战般。
决绝赴死般,为了一个结局。
女妖笑得肩膀颤动,又面无表情地看顶上的月亮:“杀吧,我做妖够久了,已经累了。”
无情刚要接近,一个人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冲到姜时月面前,跪在地上:“师尊,不要杀她!”
是何寺。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进来的,平素里开朗稚嫩的少年,此刻全是焦急和惶恐,急得像是眼泪快掉出来。
四徒弟,怎么这时冲出来了?
姜时月惊住,何寺为妖物辩解着:“小芸本性不坏,师尊你不要杀她,我求求你了!!”
他甚至都抱住姜时月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有种不同意就再也不起来的架势。
姜时月眉心跳了两下,想踢开又不好踢开,感觉像一大坨黏在了自己脚上。
“四师哥是与这妖物有什么渊源吗?”
封照炎问道,像是合情合理、毫无私心的:“你大可以说出来,但别抱着师尊的裤脚了,师尊怕脏。”
“哦……”何寺可怜巴巴松开姜时月的裤脚。
其实,何寺之前说的只是故事的一小半。
平安县有三户人家挨得很近,何寺何家,还有薛家和林家。
林家林芸和薛家指腹为婚,和薛家长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林芸本是林家长女,可母亲早逝,父亲娶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成了林芸的后母。后母向来厌恶前妻生的女儿,处处刁难林芸,让她做下人做的洗衣等杂务,不给她饭吃。
没有人的角落,林芸才敢放声大哭。
哭着哭着眼前出现衣衫精致、面如粉团的男孩,尖声尖气地问她:“你哭什么?”
“我饿……”
小团子转了转眼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递给林芸:“这是我娘亲给买的糖糕,给你吧。”
林芸手忙脚乱地吞,小团子馋巴巴地舔了舔嘴:“欸慢点吃,这个东西得慢慢吃!”尽管很喜欢,可他还是把所有糖糕让给了林芸。
林芸吃完不好意思地道谢,说对不起,都没给他留下什么,小团子倒是很大方:“多吃点,你瘦巴巴的像个树枝。”
“再说了,你不是我媳妇吗?我当然要罩着你。”
两个人都不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可林芸大概能想到,也许这代表着这个人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
薛家男孩开始经常偷偷找林芸,给林芸带吃的,帮林芸教训欺负她的下人。
最好的时候,林芸的后母希望取消林芸和薛家的婚约,用自己的女儿取而代之,毕竟薛家富裕,希望把一切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女儿。
还是小孩的薛家男孩大怒,说林芸才是自己的媳妇,谁也别想夺走他媳妇。
林芸在旁边,羞得脸通红。情意也许从更早便开始发生,从她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是谁那刻开始。
女子的情愫绵延生长,男子的深情却日益浅薄。
大概是从他们一干子弟嬉笑怒骂着问薛,开荤的滋味不错吧?薛的眼角眉梢,全是春风。
薛家富有,女子数不胜数。薛常流连风月场所,听曲看舞,在林芸质问他的时候,怪她不通情达理,不大方可人……
完事又会无比柔情地安抚,说他们有婚约,只有她是特别的。
把她的情愫一点点从甜蜜熬成酸楚,熬成自己快坚持不下去的苦药。
薛好像对她是不同的,会在街溜子调戏她的时候暴怒,甚至闹去县衙。闹得全县都知道,薛怒发冲冠为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