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棋局瞬间活了下来。
闻弦歌而知雅意,她豁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直视着刘非平静无波的眼神。
世上无难事,夫人不要太小看为夫,对于秀秀的反应,刘非早有预料。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见他把颠覆国运说的易如反掌,想到不久的将来,他这手里还不知道要沾染多少鲜血,她禁不住,不寒而栗,遍体生寒,原本被屋内热气蒸的红润的面颊,也苍白下来。
她这不寻常的反应,让刘非担心起来:秀秀?见她没有动静,他把手伸到棋盘的对面,把她搁在桌面的手牵住,触手的冰冷,让他眼神凝重起来,沉声问:手怎么这么冷?说完,不等她回答,直接站起身,一步走到棋盘的另一边,
来到她面前倾身,把她另一只手同样的拢在手心捂着,眼神担忧的观察她的面容:秀秀?脸色怎么这么差?手也这么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手心温热的暖意,和耳边喋喋不休的关心,让她收回心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她微微摇头,自嘲道:太平日子过久了,心也软了。
这无缘无故的话,让刘非眼中闪过丝诧异:秀秀你?
见他还是一脸疑问,她直接把人拽着坐下:只是想到不管怎么样,受苦的还是老百姓,我这心里真是忐忑不安。
没想到她是在担心百姓,刘非拍了拍她的手,允诺:我会尽自己所能,不伤百姓分毫。
政变哪有不死人,他这话太空泛,包秀秀权且当安慰,并不放在心上,联想到,上一秒还是忠君报国,下一秒夫妻就逆谋反叛,这未免太过好笑,她不由的笑出了声。
刘非见她笑弯了眼,真真是让他,摸不着边际,明明前一秒,还一副担心受怕,现在有一副高高兴兴,这不得不让他担忧,秀秀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生病了。
他面上有些难看的,伸出三指摸向她的脉搏,入手的平滑,康健,完全看不出有丝毫不妥。
刘非你干嘛?包秀秀吃惊不下,盯着他的聚精会神的脸。
诊脉?刘非紧抿的唇瓣微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包秀秀见他紧皱眉头,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她歪着头扑哧一笑:刘大人,摸了这么久,可是诊出什么?
奈何不管他如何诊,手下跳动的脉搏都在告诉他,眼前人身体康健的很,但是这阴晴不定的模样,完全不像没问题,良久他才有些泄气的收回手,声音严肃道:秀秀,你若是哪里不舒服,不要瞒着我。
包秀秀欣赏够了他这副冷峻模样,才拖长音问:你是不是以为我疯了?
刘非不答,但是紧绷着的唇角,在告诉他,哪怕不是,也好不到哪里。
他这副模样落入她眼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有好笑又好气:阿非,朝廷命官原本该做的是忠君爱国,视君如父,谁能料想到,关起门来,天天谋划的却是,造反?这还不好笑吗?这要是传出去,让外人知道,我朝最年轻,前途无量的状元爷,驸马,有望成为我朝建国以来最年轻的阁老,每天心心念念弑君,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是很好笑,刘非听完,认真的点点头。
一拳打在空气中,这让她面上的笑容一下哽住,什么时候动手。
我已经安排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说完,他抬头摸了摸她的头顶:别担心,我不会让你跟小宝有事。
东风?包秀秀神色微动: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