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侯本不愿负责,却没想到这一次便使她怀上男胎,沈舟降生后,无奈将其抬了妾室,可谓是飞上枝头的典范。

可高门大户最讲门第出身,加上沈舟母亲容色平平不受宠,他在侯府可谓是如履薄冰,备受长兄欺凌,直到沈淮礼为他出了头,终于过上了安生日子。

也正是因此,沈舟对沈淮礼可谓是忠心耿耿,不二之臣。

想到此处,棠梨忍不住望向一旁的沈淮礼。

侯府中每个人的生平她都曾刻意了解,唯独关于沈淮礼的信息像是一片空缺,反复探寻,也无非是众人耳熟能详的光风霁月、怀瑾握瑜。

沈淮礼服了解药,伤口也被整齐包扎,浑然不见方才的狼狈。

棠梨的目光一路追随。

沈淮礼翻身上马,他一手持缰,一手握鞭,腰侧染血的佩剑反射着冷光,颀长的身姿平添了一丝杀伐的狠戾之气。

她隐隐觉得,沈淮礼或许并不像她所了解的模样。

似乎察觉到棠梨的目光,沈淮礼同时居高临下地回头看她,轻描淡写地一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那清冷如画的眉眼此刻全然不见方才的温柔缱卷,取而代之的是涌动的躁意,宛如嗜血野兽盯着落单的羔羊,憷得棠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还未来得及细想,只听见一声马儿嘶鸣,沈淮礼扬鞭策马而去。

“三小姐。”侍从的呼唤将棠梨的心绪拉回,她随之上了马车,再不见他背影。

回到侯府,棠梨重新梳洗,又将身上小伤处理完毕,方得出空闲,便有侍女叩门,说武安侯传唤。

正厅内,沉重的气息好似乌云蔽日,烛火随冷风晃荡,将寥寥人影拖得很长。

“女儿参见父亲,母亲。”

棠梨规矩行了礼,抬起头时,余光将厅内众人尽收眼底。

白日里见的兄弟姐妹大多都在,沈淮礼站在离武安侯最近的前方,而他身旁则是大公子沈渊的生母、如今武安侯府的主母江夫人,棠梨见了也需唤声嫡母。

武安侯对沈淮礼简单询问几句,还未多言,忽然“扑通”一声闷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父亲!”本藏匿于人群中的沈箬最先忍不住开口。

“女儿有错,不该将接二哥回侯府的重任交由三妹!”她跪在地面,泪水涟涟,话语却含沙射影,轻飘飘将责任推诿到棠梨身上。

“女儿本看着三妹看着像踏实稳重之人,想叫她与二哥提前相认,也好熟络感情,谁知道竟发生这等事……女儿无以谢罪,只求父亲责罚!”

棠梨并未急着辩解,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沈箬抹眼泪,忽然却看见她掀起眼皮,视线迅速打量了一眼沈淮礼的表情,见他面无愠怒,才像松了口气,继续沉浸在诉苦中。

沈箬这一套对武安侯素来有奇效,见她这般可怜,武安侯本有责怪也都憋在了肚子里。

他顺着沈箬之意,目光沉沉压在棠梨身上,正要开口责怪,前方沈淮礼突然发话。

“二妹有所不知,”他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一路上多亏了阿梨,身手了得,一个柔弱女子却能救下我性命。”

沈淮礼嗓音清润,不疾不徐,如微风荡开水面:“还望父亲、母亲多嘉赏三妹才是。”

一声“阿梨”,令沈箬的脸色瞬间写满难堪,僵在原地。

而正前方的武安侯岂能听不出沈淮礼言下之意,眉稍一挑,看向棠梨:“想不到,你竟有这等本领?”

沈淮礼十八岁武举夺魁,曾率千骑精兵于万军丛中取敌寇首级,棠梨这柔弱身板,能被他称赞“身手了得”,既可笑又引人怀疑。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沈淮礼饶有兴趣的目光也灼灼烧在棠梨身上,令她感到一阵恶寒。

“多亏了大雨阻挡视线,我才得以隐匿身形……”

棠梨将那一番胡诌又述了一遍,忽然抬起头来,鼓起勇气与武安侯阴沉的目光对视:“父亲去的早,女儿自小与母亲流落在外,无所仰仗,只得学些护身之技,才能免于欺辱。”

“方才二哥遇险,我实在担心,许是恐惧之余有了力气,才险险保住性命。”

棠梨纤长睫羽上挂着将泣不泣的泪滴,颤盈盈像是被咬住脖颈的小鹿,细白柔软的指尖紧攥着衣角,说罢的那一刻,眼泪顺着粉腮滑落。

武安侯愣怔地看着眼前少女湿漉漉的眸子,心脏像是被猛然撞了一下,质询的声音堵在喉咙里。

当年棠将军战死,他过手的许多腌臜事也随那尸首一起掩埋沙场,棠家被抄时他躲在府里念经,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这么多年过去,他心中依旧残存着一抹愧疚的空洞,每逢深夜,便会寂寂啃噬着他的心。

“好,阿梨有功,为父定会大赏!”武安侯大手一挥,当即拍板。

从正厅走出门,陡峭晚风灌满全身,棠梨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背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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