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就是中元节,民间称为七月半。
从这天后,白天的天气开始逐渐转凉,不像夏天那么闷热了。
接下来再下几场雨,凉爽的秋天很快就到了。
圆圆给大家分了一些线香,然后示意大家插到地上。
在烧纸钱的时候,何烨问:“这些都是在哪里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有这种店铺?”
“在村子里,你没见过吗?”圆圆说,“一个很老的阿婆开的,门头有些小。”
“哦,没注意。”何烨说。
“这个阿婆念地藏经很灵的。”萌兰说。
“很灵?”何烨疑惑道。
“对啊,有一回晚上梦到我的死爹给我带话了。”萌兰说。
何烨一口水没吞下去,又被他刚才说的话呛到了,直咳嗽,咳咳咳咳咳不停,什么啊,绝了。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萌兰看了他一眼问。
“没事,没事。”何烨摆摆手,“你继续讲好了,你爸托梦和你说什么了。”
“哦,也没说什么,就说我给他烧的纸钱面额太大了,他还要去天地银行换成小额的。”萌兰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第二年,快到中元节的时候,就少了一些小额的钞票。”
“那你爸,后来还给你托话了吗?”何烨问。
“没有了,所以讲很灵的,有没有?”萌兰兴奋道。
何烨尴尬,“有,有点吧。”
萌兰点点头,“我还给他们烧过去两台智能手机,一台给我妈,一台给我爸。他走的时候,那会儿还是诺基亚手机,还没用过智能手机。”
“.......哦。”
萌兰感慨道:“要是他还活着,估计看智能手机都要有网瘾了,我在想,他肯定爱看爽文,金手指,戒指里藏着老爷爷。”
七仔笑:“对对对,老头乐,我爸也爱看。”
萌兰叹了一口气,他爸爸死之前,要多坏有多坏,打女人,打孩子。
但是,不知道怎么地,人一死,好像所有的罪恶都能被原谅一样。
妈妈也是这样,带他烧过一年的纸钱,还告诉他,活着的人就不要再去怨恨死的人了。
人都死了,还心存怨恨,只会给活着的人添堵。
爸爸刚去世一年,妈妈也去世了。
他觉得世界不太公平,凭什么好人也会死得那么早。
看来,人的寿命长短,和他是不是个好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在他小小的、不成熟的年纪时,让他的世界观整体崩塌,毕竟父母都死了,对谁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随后,当了两年的问题少年,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假装自己堕落,装作成熟的样子。其实真正的大人,一眼就能看穿这个小孩心里在想什么东西。
“我这异地烧纸有用吗?”何烨疑惑道。
“你要烧给你的妈妈吗?”圆圆问。
“嗯。”
“可以啊,天地银行各处都有分行的。”圆圆解释道,“现在的地府银行业务也很广的。”
何烨点点头,看着在火光中燃烧殆尽的纸张,心情平复下来。
他烧完后,看花花还蹲在火盆边,凑近问:“花花是烧给外婆吗?”
她点点头,“虽然每年都寄过去,但是外婆一次都没出现在我的梦里。”
何烨:“那她肯定觉得你烧过去的纸钱够用了,就没再通知你吧。”
花花:“会吗?”
何烨:“应该是这样的。”
花花:“我还以为她不想和我说话的。”
何烨:“怎么会,你想多了。”
花花问:“你的妈妈来过梦里吗?”
何烨想了想说:“好像,也没有啊。不过她去过我妹妹的梦里,和她说了一些话。”
花花:“是不是当了妈妈,会更加担心女儿啊?”
何烨:“有可能,听何熠说,她笑着说,很高兴成为我们的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记忆中的自己,也不是太听话的。”
花花想起他的妹妹,想起第一次出远门的五月,问他:“她考上大学了没有?”
何烨都忘记和大家说这件事情了。他妹妹发挥稳定,被一所工科的大学录取了,他没有听班主任说的,选的金融专业,而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计算机专业。
随她的喜好,选自己喜欢的专业,才能在以后的工作中,真正地发现自己的喜爱。
而不是随波逐流地听着别人替她选的专业,去读一门自己并不感兴趣的课程。
“考了计算机系。”何烨说。
“那很厉害,她从小成绩就很好吗?”花花问。
“成绩还可以,但也需要经常督促她。”何烨说,